有些话在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比如顾行舟。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试图补救。
然而补救无果，所以他当天晚上只好宿在了书房。
一不小心听到了全程的蒋成很有些同情地看着他家王爷，同时又在心里将隔壁的楚王骂了七八遍，好端端的，他非要掺和一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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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有许久没来了，我还在想，若是哪一日我忽然从了良，岂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宣景阁内，润娘将倒好了酒的酒杯放在谢有青的手边，见她面上神色有异，心中了然，笑着问道，“可是同晋王殿下拌了嘴？”
谢有青转头略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润娘抿唇一笑，“来我这儿还一副这样表情的，十有八九都是家中闹了不愉快，王妃可方便同我说说？也好让润娘开解开解。”
谢有青叹了一口气，“也没什么，其实我知道他最近事务缠身，早已经是焦头烂额，只是在我面前从来不说罢了，更何况我怀疑的又是他的至亲，推己及人，若有人同我说我阿兄的不是，我也会生气。”
“看来晋王殿下还是说了什么更过分的话。”润娘一副明白人的样子，“我听说夫妻之间相处久了，总是会闹出一点矛盾来，看王妃如今的样子，可是真的出了什么矛盾？”
谢有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末了又叹了一声，“我若是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就不会如此苦恼了。”
“这却是怎么说？”润娘一脸的诧异，“难道不是王妃方才所说的那件事？”
谢有青摇了摇头，“不全是。”
“还有何事？”
“润娘，”谢有青忽然正色道，“你我也有许多年的交情了，我问你一件事，你可要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润娘不自觉坐正了身子，“王妃请讲。”
“我从前可与楚王有过什么交集？”
“楚王么……”润娘先是一愣，而后一笑，“王妃怎么忽然想起问楚王？”
“你只说有还是没有。”
“没有。”润娘摇了摇头，又补了一句，“不曾听过。”
之后又将酒替她斟满，“只是好端端的……晋王殿下为何要同你提起楚王？难道他还是信了当初坊间传出来的那些话？”
“我不知道。”谢有青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觉得奇怪，先前有一次他也问过我非常莫名其妙的话，但那都是不曾发生过的事情，如果连假设都算是事实的话，府衙之中岂不是平白就要添了许多冤案？”
润娘沉默了一会儿，好半晌才开口说道，“或许是晋王殿下自己醋了，王妃本就非平常女子可比，相比之下，他自然也就患得患失了。”
正说着，忽听得外面有喧哗之声，恍惚中又听到一个声音反反复复地赔着不是。
屋内的人的注意一瞬间也被外面的动静吸引过去，润娘侧耳仔细听了听，忽然变得很是诧异，“求饶的这位是陈相的儿子，这位陈衙内仗着自己父亲是宰相，一直横行霸道，有一次更是气得陈相当场宣布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只是……向来都只有别人求他的份儿，怎么今儿却反过来了？”
那厢就听到陈衙内的求饶声里已经带了哭腔，口中一直嚷嚷着自己大错特错，只求对方能饶恕自己。
“这样闹下去会出人命的……”润娘一皱眉，起身拉开门叫了附近的侍者问那边发生的事情，侍者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只听得她眉头锁得更深。
“出了什么事？”谢有青见她眉头深锁，又见鸨母迟迟没有上前调停，猜测这位陈衙内是惹上了比他更有身份的人，就连鸨母都不敢轻易上前，因而也起了身，走过去问。
润娘摇了摇头，小声地对她说，“是燕王。”
“燕王？”
“燕王回来了，来这里是因为接风洗尘宴，那陈衙内是看中了宣景阁的娘子，强行要占为己有，结果动静闹得太大，正好闹到了燕王面前，冲撞了这位燕王殿下。”
“只见了一面，何至于如此？”
“王妃难道忘了，这位燕王……是个什么人？”
经润娘这么一提醒，谢有青方才想起来，只因燕王近几年一直奉命在九州各处代天子巡查，京中提起他的时候便少了。
她并没有见过燕王，只听说传闻里的燕王是个阎王，至于阎王到什么地步……
她听着那边愈发凄厉的求饶声，联想了个七八分。
“那陈衙内是个什么情形？别是燕王动了私刑，再把人弄死了。”
润娘露出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没有人敢靠近，谁也不清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已经有人去了陈府，就只看陈相的面子有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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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就见陈相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匆匆赶来，虽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与这个逆子断绝了多少次父子关系，但该收拾的烂摊子还是得收。
对于燕王出手教训陈衙内的事情，整个宣景阁谁也不敢上前去凑什么热闹，这会儿全都躲得远远地，甚至还有那趁乱溜走不结账的。
陈相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等里面腾出容人说话的间隙，才开口道，“敢问里面的人可是燕王殿下？”
先回答他的却是陈衙内的哭嚎，“阿爹啊——快来救救儿子吧——”
“这个孽子啊！”陈相又向着里面道，“犬子冲撞了燕王殿下，是他罪有应得，殿下想如何惩罚都行，只是老夫既是他的父亲，殿下可否准老夫进门来说话？”
“进来。”屋内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陈相迈步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他儿子被吊在房梁上，身上倒是一丝伤痕都没有，也不知为何听上去会那样凄惨。
“见过燕王殿下。”陈相心中存疑，但还是向着燕王行了一礼。
多年未见，燕王倒是没怎么变，还是那么副阎王样子。
“老夫先代犬子给王爷赔个不是，只求王爷高抬贵手，老夫回去以后定是严加管教，绝不再让他出来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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