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小的冲撞，就能让陈衙内入了狱，至今不能被保释；长公主得他探望之后迅速病重，就显得愈发蹊跷起来。
“先前燕王奉旨巡查九州，所到之处如天子亲临，这等荣耀便是太子都不曾有过，但他非嫡非长，储君之位又已有了人选，若是将来新皇登基，以他的身份，会甘心屈居人下？”
谢有青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而且他回京之后，为他接风洗尘的可有朝中不少官员，卢侍郎也在其中。”
与朝臣接触甚密，已经可以算是结党了，顾行舟自然知道这一点，而且据他所知，便是太子……也不敢大张旗鼓地与如此多的朝臣有交集。
“如今多方事情不明，还有……”顾行舟说到这里仍有些不太确定，“若长公主是因为燕王才愈发病重，那么燕王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被长公主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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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得很好。”宣和帝将奏疏放在一旁，看着阶下的燕王，“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先回府歇息吧，若无要事，不必上朝。”
“为百姓做事，儿子谈不上辛苦。”
“不必急于一时，你才回来不久，也该同兄弟叔伯们好好叙叙旧，啊对了，去看看你的母亲吧，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的母亲也很想你。”
“那……儿子就先告退了。”
燕王自出了御书房以后，并没有立即去到母亲庄嫔的住所，而是一路避人耳目的去了尚药局。
一进院子就闻见浓郁的药材味道，这会儿大家都在忙着煎药，并没有注意他的到来。
恰好这时候周典御匆匆往外走，见到他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行了一礼，“见过燕王殿下。”
“周典御不必多礼，”燕王一指屋内，“周典御可方便说几句话？”
“啊……”周典御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殿下请。”
屋内有些凌乱，尽是些摊开放置的医典药方等物。
燕王走到桌边随意地翻看了几下，在一旁坐下来，“先前我去看望达观长公主，听长公主府内的宫人们说，是周典御一直在负责长公主的病情。”
“正是，”周典御道，“长公主病得蹊跷，官家也很关注长公主的病情，这才指派了下官前去。”
“我听说医者总是不愿意对病人说太多，想来周典御也是如此吧？”
“这……”周典御笑了笑，“其实长公主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下官不过是实话实说。”
燕王点了点头，“医者不能说谎，周典御对长公主或许是说了实话，但却不是全部的实情，我说的对吧？”
周典御的神情有些犹豫，顾左右而言他，“还请王爷恕下官多嘴，如今已是冬日，看王爷衣衫单薄，还是要多添些衣裳才是。”
燕王低头看了看自己，他向来不畏冷，便是隆冬飞雪也不曾多穿，而今日并不算冷，周典御忽然如此说话，就是不想他再问了。
但是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只继续道，“多谢周典御关心，本王此来……是想问长公主的病情究竟如何。”
“长公主曾是镇守一方城池的女将，早年间带兵打仗，难免会留下一些旧伤，如今随着长公主年岁渐长，也不过是老毛病发作的次数多了一些，王爷有心，如此关心长公主，长公主知道了，定然是欣慰的。”
他这话说了半天，就是不肯说出实情。
燕王见状也不再坚持，只点了点头，“长公主劳苦功高，如今正是颐养天年的好时候，往后日子还长，就劳烦周典御多多费心了。”
他说着站起身，“周典御这是要去长公主府上问诊吧？本王就不再耽搁了，周典御快去吧。”
“那……下官告退。”周典御提着药箱，带了两个侍从匆匆离了尚药局。
燕王随后也跟着出来，站在尚药局外看着周典御上了马车，这才往母亲庄嫔的住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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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嫔已经许久不曾见过她这个儿子，如今见燕王来了，自是喜不自胜，一迭声儿的吩咐宫人快些上好茶果子。
“溪儿啊，快尝尝这新作的蟹黄酥，你离京这几年，看着愈发瘦了……”
燕王依言吃了一块，“儿子在外最想的便是母亲宫里的蟹黄酥，之前在太湖的时候听说太湖的蟹黄酥最是闻名，儿子慕名尝了一块，却还是不如母亲宫里的好。”
庄嫔笑了一声，“你呀，什么东西都说是母亲这里的好，总不能为了哄着我高兴，就昧着良心。”
“儿子不敢。”
“说起来，这些年你一直在外面东奔西跑，连亲事都给耽误了，前些时候你父亲说起，要给你指一门婚事，京中这些女孩子们，我瞧着个个儿都好，你可有喜欢的？”
燕王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既是父亲要指婚，那便全听父亲的安排。”
庄嫔摇了摇头，“官家也说了，说溪儿你向来都最是听话，这婚事么……就依着你的意思来，你看中了哪一家，你父亲就为你指哪一家。”
“当真？”
“君无戏言，你父亲说的话，难不成还有假？”
燕王低头想了想，“儿子想娶谢家的女儿。”
“谢家？”庄嫔有些意外，“谢家还有哪个女儿？”
“谢太傅的女儿，谢有青。”
“这……”庄嫔万万没想到她的儿子看中的竟然是谢有青，她虽是深居后宫，但对于外面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些的。更何况谢有青之前又出了那么多的风言风语，又是同那位质子还有楚王牵扯不清，便是之前再好的印象，这么一通下来，也都没了。
“母亲？”燕王见状问道，“谢家的女儿不好吗？”
“她就算了，”庄嫔的语气淡下来，“就算她没有嫁给晋王，我也不会同意。”
“她嫁给十六郎了？”燕王明显感到有些意外，“什么时候的事？”
“也没有多久，”庄嫔明显不愿意多说，“溪儿啊，京中世家贵女那么多，你再想想别人，我看……郑家的姑娘就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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