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凤眸，夹杂着施压的态度，故意给凤惜霜威严。
她的意思，显而易见，全部藏在眼里。
凤惜霜仿若未闻，目光并未看向皇后，而是检查皇后的病情。
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同着初次诊治，似乎又差了些许。
皇后这双腿，便是她来治愈，最快的法子也要半年之久来治愈，针灸配上中药的方子，其毒性猛烈，药力深入骨髓，难以清除。
哪怕是仇天依自配的解药，也并不能根除。
凤惜霜清楚，长孙烈在下药之初，便知晓其后果，这副毒药，本就是为皇后准备的。
本打算一击致命，直接送皇后归西，但因着皇后的动作威胁到了凤惜霜，长孙烈出手必然是快准狠。
他将着凤惜霜看的最为重要，胜过于本身性命。
不过如此一箭双雕之策，长孙烈显然是筹谋已久，伺机行动。
皇后和皇帝当年做的恶事，很快便要公之于天下了。
他们还能够喘息的日子并不会太久。
“本宫这病，最快得多久？”
“一个月足矣。”凤惜霜胸有成竹之态，很难不令人信服。
她的医术，有目共睹，是皇后唯一的救命稻草，皇后必然会死死抓住不放手。
于皇后而言，她要的，唯有利用。
利用凤惜霜医治好她的病，再将凤惜霜除掉。
“半个月如何？”她认为，凤惜霜能够做到。
长孙烈多年的寒疾，凤惜霜也并未用太久的岁月，就将着长孙烈的寒疾彻底根治。
她不过是中了特殊的毒药，对方既能够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皇后相信，医治废掉的双腿，也不过是弹指间。
她以为，对方是在糊弄她，故意延长了时间。
“臣女医术有限，一月不能多也不能少。”凤惜霜一口回绝。
权利掌握在她的手中，她若是不想医治，皇后就算是要了她的性命，也难以要求她半分儿。
皇后半眯着弧长的眼线，微微瞥成一条缝，眼神间夹杂着犀利。
“你是在威胁本宫？”
“谈何威胁？”凤惜霜表示不解，并未松口半分。
皇后眸光逐渐锋利，杀意在眼底陡然徘徊着。
二者之间，从来都是水火不容，争锋相对。
“以你的医术，一个月多了吧？”
“娘娘以为，太医院那些大人如何？”凤惜霜浅笑三分，不以为然。
偌大的天元，放眼望去，实在难找第二人。
凤惜霜清楚，皇后有求于她，绝然会保住她的性命。
最可笑的事情不过是几日不到的功夫，一个时时刻刻都想要暗杀她的人如今却要保证她活着，滑天下之大稽。
“同你相比，自然不能等同。”皇后的口吻里，带着讥讽。
她深知凤惜霜是在故意侮辱她，她便顺着凤惜霜说的话继续说下去。
人躺在那，倚靠在床榻的边缘，身子微微后仰，依旧是一副高傲的姿态。
“娘娘既然心里清楚，还请肯定臣女的医术。”凤惜霜冷言冷语，不留半分情面。
她同着皇后，本就没有情面可言，也不喜商量。
“那还请娘娘仰躺坐正，臣女要开始施针了。”
未等皇后再多语一句，凤惜霜已经拿出了整套的银针，准备开始施针。
她的医术，至今无人能及。
皇后也懒得再同凤惜霜计较，对峙，就像是突然失了雅兴，索然无味。
重华宫内的气氛，凝固着，僵硬着，唯有呼吸声微微扬起，飘荡在空气里。
凤惜霜额头隐隐有汗珠滚轮，她扎的每一针，看似没有力道，却需要足够的耐性和眼力，一针入穴。
这第一次施针，凤惜霜必然来真的，故作玄虚糊弄皇后。
对方唯有升的很高，才知晓跌落在地的疼痛。
皇后那样高傲的人物，凤惜霜自是想要将着对方的自尊心狠狠踩在脚底下，反复的蹂躏。
对方该弥补给她的东西却是偿还不尽的，凤惜霜也并不稀罕。
皇后微微眯着双眸，闻着香炉燃起的香气，险些入了梦境。
后知后觉为她施针之人是凤惜霜，猛然乍醒，忙理了理衣襟，恢复寻常姿态。
凤惜霜将着皇后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默不作声。
银针刺入有知觉的地方，皇后猛然一个激灵，抖动着身子，愠色布无面孔。
“不长眼的东西！”那一巴掌，险些落在了凤惜霜的脸上。
凤惜霜及时躲开，目光猛然一蹬，皇后随即有些诧然，沉默了片刻儿不自觉回想起方才，她竟是生了畏惧。
凤惜霜的眼神，着实可怕的厉害。
那双凤眸，有母仪天下之风，暗藏着看不透的东西。
凤惜霜的心思，难以揣摩。
她整个人，都令人端而生畏，不自觉发抖。
皇后厌恶极了这样的感觉，她收起那些奇怪的心思，遂重新倚靠端正。
她本不该畏惧凤惜霜的，糊涂才生了此等想法。
凤惜霜如今孤立无援，长孙烈不在京中，若不是她中了诡计，需要凤惜霜医治，她恐怕早就对凤惜霜下手了。
她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凤惜霜的安排。
“娘娘，好了。”
“本宫依旧没有任何感觉，九王妃可上心了？”
“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娘娘又何必心急呢？”凤惜霜话里带话，暗指皇后的心思。
皇后遂笑道:“九王妃这是什么话，本宫何时急切过，不过是随口开的玩笑。”
“娘娘的玩笑，并不好笑。”
她哼哼笑着，不以为然。
皇后的那点心思，早在凤惜霜的算计之中，早已经是囊中之物，又何必多心多畏。
离开重华宫，凤惜霜那颗吊着的心才算是缓缓松了一口气，一进去重华宫内，她脑海里便闪过无数叠影。
她厌恶极了前世发生的一切，不喜这个她被埋葬的地方。
凤惜霜大步流星踏出重华宫，目光未曾再看向重华宫一眼。
她知晓，往后的岁月里，她还要无数次经过此处。
而那双眼睛，逐渐蒙上了雾气一般儿，深不见底。
傅江跟随在凤惜霜身后，全然能够感受到主子周身冰冷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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