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风平浪静,丞相府丢女儿的事情被丞相捂得严严实实,只是派了些人手暗自搜寻。毕竟女儿家的名声也是极为重要的,若是被传了出去,丞相府便会损失一位嫡女,相当于是丢了一门极好的亲事。明眼人都能看得,当初丞相提出退亲,摆明了是想把女儿嫁给二皇子。
相较于丞相府焦头烂额的丞相大人,二皇子府上的穆林锡也美好不到哪里去,将府中的通房掐死在床榻之上,恶狠狠的叫人请大夫过来。没过多久,请来的大夫,照例被人卷着草席悄悄的从后门抬了出去。
就算是皇帝临行前,准了明月公主奏请的退婚上表,也让他暴怒的情绪得不到任何缓和。这位谦和有礼的二皇子,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脾气变得极为暴躁易怒,约莫是同那位明月公主同房之后,难道是公主捣的鬼?
门客们纷纷在私下猜测,却又不敢将实情道出,总觉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不会将英明神武的二皇子怎么样。约莫是为了梅园的事情也未可知,所以门客们也都没有往深得想。
穆林锡虽然暴怒,但也仅限于二皇子府内,他还没有忘记今日最重要的行程,便是带着不重样的补品,往故渊阁去探望受伤的故里姑娘。
每次都是忧心忡忡的坐在厅堂之上,与青衣客们一起为还在昏迷不醒的柳晚柒担忧着,一座就是小半日。
“恭喜二殿下得偿所愿,今日听闻,宫中的圣旨已经下来了,明月公主与太子的婚约已经解除,看来二殿下喜事将近。”陆云汀淡漠的开口,听不出半分奉承的话来。
穆林锡脸色微的一滞,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等父皇从避暑山庄回来,我就请陛下赐婚,也算是给太子留足了颜面。”
陆云汀笑了笑,“二殿下说的极是。兄友弟恭,实乃皇家典范。”
“长安兄谬赞了。”穆林锡毫无愧色的接下话茬。
一旁嗑着瓜子听着他们说话的陆华浓,一个没憋住,差点笑出声,被穆元彻眼明手快的拎着衣领拖走了。
这两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日益精进,一个敢说,一个敢听。只不过他们日日这么聊下去,实在很耽误事儿!虽然陆云汀没有露出不耐的神色,不过从他揉眉心的动作可以看出,他有些疲累了。
这家伙殚精竭虑,不眠不休,就算是个铁人也扛不住,更何况他还在刺杀中受了伤。
看着躲在不远处偷看陆云汀的霜儿,陆华浓眼珠子一转,拉过自家师弟,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穆元彻听完眸子一亮,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两人装作无意,并肩就朝霜儿藏身的角落走过去。
一看到陆华浓过来,霜儿着急的背过身,装作路过的模样。
“霜儿姑娘,昨天我说的事情,不知霜儿姑娘想明白了没有?”陆华浓笑得得体温柔。
霜儿脸上闪过不自然的难堪,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两步。
陆华浓哼笑一声,回眸觑了一眼坐在厅中和穆林锡谈笑风生的陆云汀,摆弄着自己纤细的手指,“霜儿,你想不想引起他的注意,而不是被他无时无刻的漠视?”
霜儿眸光一闪,下意识的朝她看去,在心中考量陆华浓话中的可信度,毕竟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像好人。
“什么送粥啊!讨巧卖乖,嘘寒问暖这种低劣的勾引男人的手段,那位可是见多了,想要吸引他,得用点别的手段才行。”陆华浓也不着急,语调幽幽的说道。
穆元彻嘻嘻笑着,审视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着霜儿,啧啧了两声,“你这样的,连楼上躺着的那位脚指头都比不上。还指望我长安兄能看上你,就是做他的丫鬟,我看你都不够格。”
两人一唱一和,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把霜儿忽悠的七荤八素,不自觉的就咬牙点头,应了下来。
见她应了下来,陆华浓也不着急,先准备给她长点甜头,指了指厅中对坐的两人,压低声音道,“那位,是你们东夷国的二皇子穆林锡,他呢,天天没事缠着长安,让长安不胜其烦。你也看到了,长安身上有伤,每次这家伙来了就要长安陪坐,十分不利于养伤,只要你把他赶走,长安一定会十分感激你的。”
“真的吗?我看长安公子同二殿下相谈甚欢啊!”霜儿将信将疑道。
陆华浓白了她一眼,无奈的摊了摊手,“说你蠢,还真是不辜负蠢这个字眼,你哪知眼睛看到相谈甚欢了?明明是不厌其烦好吧,若是他把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还算什么青衣客?不就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吗?让你看出来?他得多智障啊。”
瞧着师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就差指着霜儿的脑门子骂她蠢了!穆元彻摇了摇头,让他师姐做白脸,果然白瞎,关键还得靠他。
霜儿惊愕的看着陆华浓口吐芬芳,呆呆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咳咳——”穆元彻轻咳了一声,正经脸道,“霜儿姑娘,成大事者,多喜怒不行于色。我故渊阁中人,不喜与朝堂有交割,还请你帮忙替我长安兄解围,在下在这里谢过了。”
“那我要怎么做?”霜儿怯怯的喃喃道。
穆元彻和善一笑,指着一旁的茶水,“你去给他们送茶,然后假装不在意的把茶水倒在穆林锡的衣服上,那家伙势必会回去换衣服。”
霜儿点了点头,鼓足勇气端着托盘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看着二皇子和陆云汀,果然在倒茶水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泼了穆林锡一身,成功的送走了二皇子牌牛皮糖。
因着霜儿的一系列动作,陆云汀抬眸看了一眼含羞带怯的霜儿,什么也没说,扭头就上了楼,关上门就发出一阵压抑的闷咳声。握着的帕子上面,殷红的血迹格外夺目,被他死死的捏在掌心。
柳晚柒那晚给他的药,确实抑制住了他体内澎湃爆发的寒毒大半部分,但是只是压住了片刻,之后又复发,时时刻刻钻心蚀骨的痛楚,让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愈加不如前。
可是他不能倒下,他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他要尽快安排柳晚柒想做的事情,扶植太子坐稳东宫之位,时不待我!
她这样沉沉的睡着,像极了当时在给他拔除蛊毒之后,那次的沉睡。当时太医说过,她沉睡在梦魇里,如果她不愿意醒来,谁都叫不醒她。
她一定是生气了,生气她欺骗了他,用这张皮囊欺骗了她!所以她不愿意醒来,不愿意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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