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表兄,锦王殿下有话要奏明圣上……”春晓甩开安嬷嬷,冲向聂惊澜。推着惊澜向韶泽殿走,而御林军都知聂惊澜身份尊贵,不敢阻拦,反是将安嬷嬷拦在院外,向内翘首张望。
春晓也不及向惊澜诉说离愁别绪,如何的在浪涛激流中死里逃生,她只拉住他的手就向大殿奔去。
仿佛生离死别重逢,惊澜的唇角在剧烈抽搐。她鼻头发酸,悲喜交集地打量他。劫后余生,她多少话要向他倾诉。二人对视无语,若不是眼下有要命的事儿,她恨不得扑去惊澜怀里痛哭一场。
绕过琉璃寿字屏风,听到一个浑厚的声音,底气非同寻常。春晓一颗心高悬,莫不是皇上?她立足不动,就听到殿内一声不依不饶的哭声:“我的家他敢来抄,女儿他也敢糟蹋,皇上派惊澜做钦差也被他扣下,他可是胆大包天了。”
“大姐,做姑母的反被侄儿气哭了,传出去笑话。麟儿那畜生竟敢如此目无尊长以下犯上,看朕不擒他来亲自给姐姐请罪,狠狠教训他一顿才是。”不温不火的声音,话语轻松反有几分戏谑。
长公主一阵悲声,哽咽着:“别,我可不敢高攀,他大义灭亲,可我做错了什么?求皇上明鉴。这得天下不易,守天下更是不易,怕就怕得了天下,骨肉就不是骨肉,反生疏了起来。这些年,我日日心惊肉怕,怕什么,来什么!” 长公主话音犹带哽咽,却仍是咄咄逼人。
“皇上,你忘记了朱雀门之变了吗?他分明是勾结前朝旧臣,觊觎太子之位。”长公主发自肺腑的一番话,春晓听得心头一凛,竟然驻足不前。长公主这是不失时机的向锦王发难了。一边是长姐,一边是儿子,皇上可也是左右为难了。听说皇上同长公主是一母同胞,姐弟情深,当年若没有长公主和驸马爷的一力相助,怕是皇上难以继承大统坐江山呢。
“只是我那可怜的女儿,晓儿呀,你让母亲可如何向你那边关戍守的老父亲交待呀?”这一番哭诉倒是听得人肝肠寸断。平心而论,这些年长公主为人刻薄,待她这个庶女还算公道,委以重任。安嬷嬷要置她于死地,或是大哥至仁和二姐若英捣鬼。
春晓不等惊澜通禀,就抢先报门道:“启禀皇上,长公主殿下。臣女明春晓回府,来拜见皇上,给母亲殿下请安。”
堂上的哭声戛然而止,一片沉寂。
春晓小心翼翼地绕过八宝牡丹屏风入内时,无数惊恐猜测的目光望向“死而复生”的她,近乎瞠目结舌。
长公主一脸的不可置信,“女儿,真的是你吗?你,你是人是鬼?莫要惊了圣驾!”长公主颤抖着声音问,竟然忍不住起身离席直奔她而来。她一身华丽的泥金裙,满头珠钗金饰珠光宝气。她抽抽鼻子悲从中来,伤感道:“晓儿,女儿,你可是吓煞娘了。”说罢一把搂过春晓,“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如何有颜面再去见你爹爹呀。”长公主哭一阵笑一阵,悲喜交加。
如今,春晓已经辨不出殿上众人是人是鬼。可她心里笃念,既然是做戏,那就不妨挥洒得尽兴。春晓轻轻一咬薄唇,小女子的温婉动人楚楚可怜尽显,嘤嘤的随着长公主哭出声来:“母亲殿下,女儿险些就不能活着见爹娘了。”
“女儿,不哭。有什么冤屈自管向你皇上二舅父诉来。便是皇亲国戚犯法也与庶民同罪!”长公主不容分说推了春晓上前,哭声道:“皇上,你可是要给明府做主呀!女儿家的清白就这么被毁了,日后如何嫁人?”
大哥至仁忙上前怂恿着:“妹妹,在皇上二舅面前尽管直言,那锦王如何的奸污你,又如何的将你沉江灭口,你尽管说出来,自有皇上和娘为你做主。”奸污?自己拼尽一切才挽回他不要铸成大错,他如何要先发制人,恬不知耻颠倒是非?
至仁却丝毫不觉,偷偷递给春晓一个眼神,示意她就范,含混道:“妹妹,你是被吓痴傻了?”
长公主也含泪接话道:“女儿你不必怕,你二舅父自给你做主。”一阵悲咽,春晓心里暗恨。众人俨然已经把她当成清誉不在的孤女了,这些人用心歹毒令人发指,竟要赔上她的清白扳倒锦王!
“有何冤屈,但讲无妨。”皇上道,“你自说来,朕自给你做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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