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长公主殿下金枝玉叶的贵体,她一个庶女的生死屈辱又算得什么?她便是一头碰死在这里,怕是也无人问津。陡然间,她觉得周身寒冷如冰,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冻结。是可忍孰不可忍,她难道要认命,任这些毒妇去作践□□她吗?春晓周身发抖,泪水已干,只一双眼如猛醒的小兽,透出一分狠厉的光。她的指尖狠狠抠进地砖,折断的指尖满是血,自己竟然浑然不知。
昭怀的身影来到她身前,附身扶她起身,却被她一把狠狠地挣脱,她眼前是一片血红的颜色,看到人人的面颊上都是狰狞的血色,那血色忽然燃烧成灼热的火光,她挣扎起身推开昭怀夺路仓皇而逃,她看不清前路,脱缰野马般向前奔逃,跌跌撞撞也听不到了四下的呼喊声,眼前一片黑洞洞的天,火红的海。
春晓再醒来时,已是躺在绣阁床榻上。她额头冷敷着帕子,玛瑙同玳瑁哭得双眼红肿。她咳嗽几声,虚弱地四下看看,不过看到以往熟悉的一切,就忽然记起殿前那痛不欲生的耻辱,她深深咬紧唇,咬出血腥,紧闭了眸不想看丝毫的亮光,而那噩梦却紧紧纠缠她。
“小姐,你可是醒了,是三殿下护送小姐回绣楼的。呜呜。”丫鬟们哭啼着,“翡翠姐姐昏迷不省人事,被苏尚宫着她娘家哥哥抬走了。”
春晓满心纠结着悲愤绝望,这些年在同惊澜耳鬓厮磨两小无猜的往事一波波涌上心头,残忍的唤起她的记忆。她极力想去淡忘,却是不能。窗外竹叶声飒飒,如泣如诉,更似为她悲啼。寂寂长夜如苦海,波涛暗涌,她却无力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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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林禅寺内青烟飘渺,出尘若仙境,梵音入耳。春晓同菡萏随在终僧侣身后双手合十虔诚地诵了一回《地藏经》,提了轻衫起身去后殿。
她去观音殿求签,那签上写了“金风撩动九霄云”,她默默念了两遍,颇是不解,寻思片刻,去殿角寻老禅师去解签。
老禅师展开那签一看,又打量一眼春晓,旋即垂头再看,手指掐算片刻,寻思了又抬眼打量春晓。春晓心想,莫不是这签不好,也同她如今命运多舛,屡屡的遭逢异数相关吧?
“小姐此签为中签,小姐是水命,水聚升天为云。小姐若是能向西方去,身边那命中主金的贵人定能助小姐大富大贵之命,”禅师一语,丫鬟玳瑁欢喜道,“呀,小姐,这金名的贵人该不是就是三殿……”
“多嘴!听大师解签。”春晓嗔怪着,心却已经砰砰的跳,她的生辰八字是水命,大师如何一眼看出呢?
老禅师打量那枝签又徐徐地解说:“无奈,小姐的府里却又是水气太大,身边虽无火命之人,水水相容倒是汇成江流倒好,若是水患成灾,就冲了命中的积福,祸及彼此。”
春晓闻听一惊,心悸动不定。水命之人?她想到那个“澜”字。可是分明是惊澜是木命,水利木,所以澜表兄的名字都含水,她同澜表兄的八字最是匹配不过了。
“不如,小姐该向西方去,去这水逆流的方向,远离此水命之人。小姐命中的姻缘,就是这金命的贵人。他能令小姐命极天下。”
金命贵人,命记天下?春晓心惊肉跳,那人……她猛然回头看去,昭怀正在一座古碑前认真分辨着风雨模糊了的碑上字迹。命中的富贵金命人,向西去,可不就是皇宫呀?
老禅僧目光炯炯闭目双手合十,念一句“阿弥陀佛”欠身一礼,转身离去。
春晓已是心惊意乱,如被窥去隐秘一般心扑通乱跳,目光闪烁,几日来变故频频,那张满脸邪笑放荡不羁的面颊就在眼前。难道是老禅僧一语道破玄机?
这批语更是奇了,身旁的晚秋和翡翠都不甘心的撺掇她说:“还不追上去问个究竟,看这老禅师如老神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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