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不死的本就偏心，这些年我按时的晨昏定省讨不得一点好也就算了，她还明敲侧击的说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苏娘，这口气我忍了十多年，没想到十多年后还是被这老不死的阴了一把。”
张氏也是从心里认为这是老夫人故意为之的。
“那娘打算怎么办？”云玲熏丛勇的问道。
“能怎么办，只得承着，谁叫她是我的婆母，一个孝道压下来能把人压死。”张氏没好气的说道。
“难道母亲打算咽下这口气了？”云玲熏瞪眸问道。
“这口气我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不给她一点教训我这几天都会睡不好。”张氏阴狠的说道。
云玲熏妙目一转，笑道：“娘，女儿前几天收到了静安师太送来的一小瓶液体，据说这瓶液体对人的身体没多大害处，可是吃了它，那人就会睡不好，噩梦连连，我想老夫人应该会很需要的，娘，你看……”
张氏一直沉郁的脸才终于有了点笑容，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就你最懂为娘的心。”
“一会把那瓶液体交给寻嬷嬷，就告诉她在老夫人的粥里面放一点点就可以了。”
张氏想了想，说道。
“是，娘。”云玲熏嘴角边露出了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
“他们不是老说我这个为人儿媳的不敬重婆母吗？这次我就亲自照顾她，一个一个的都想爬到我的头上来，还真当我是好拿捏的不成？”张氏紧握着手中的杯子，说道。
“娘考虑的是。”云玲熏恭维道。
母女二人筹谋了良久，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夫人，小姐，老夫人醒了。”
张氏眼里闪过一道冷光，扬声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张氏命人熬了一点清淡的粥，顺带着在里面加了一点不为人知的料，亲自端到了老夫人所住的院落。
入了屋，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老夫人，张氏是未语眼先红，快步的走到床榻前，红着眼道：“母亲，你怎么样了？你刚刚那一摔可把儿媳给吓坏了，身子哪儿还疼？有没有犯恶的地方？”
老夫人神色淡淡的看着她，说道：“你的声音吵到老身了，安静些。”
张氏哀戚的表情差些没装下去，须臾，她又一脸痛心的说道：“儿媳知母亲这是怪儿媳没能好好地照顾您，可儿媳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那些刁奴办事竟如此的不牢靠，若知道的话儿媳定让你坐上车后才折身回去的。”
老夫人的眉头拧了拧。
云沛涵上前，轻声道：“母亲，老夫人未曾怪你，老夫人从车上摔下来大家都着急，也没人预料得到，你且宽心，老夫人还是需要静养。”言外之意就是，你这戏演的太过了，吵的人不可安宁。
张氏看了她一眼，笑道：“沛涵也在啊，也没白费老夫人疼你一场。”
云沛涵臻首轻点，笑了笑。
“母亲，儿媳知你的饮食向来喜素不喜荤，所以刚听你醒了便亲自下厨给你熬了点粥，你来喝点吧。”张氏盛了一碗粥，端到床边，笑道。
老夫人干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心不烦，直接拒绝道：“老身有些没胃口，先搁着吧。”
闻言，张氏嘴角边的笑容差点垮了，继而又笑道：“母亲就算没胃口也要吃点，这好歹是儿媳的一番孝心。”
老夫人复又睁开了眸，道：“搁着吧，老身想吃的时候自然会吃。”
张氏垮了脸，悲戚道：“母亲是不是瞧不上儿媳的一番苦心？这都十多二十年了母亲始终没给儿媳一个正脸，母亲是长辈儿媳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母亲不觉得这样太伤人的心了吗？”
老夫人没好气的说道：“行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摆出这副嘴脸又是给谁看？”
张氏低首擦了一下眼，道：“瞧母亲说到哪里去了，儿媳也不过是好心的熬了碗粥想给您喝而已，母亲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老夫人被她烦的不胜烦，直接道：“行了，把它放在那，老身一会就喝。”
云沛涵上前，接过了张氏手中的碗，笑道：“母亲，女儿来就好了。”
坐到床沿边，说道：“老夫人，母亲也是一番的好意，何况这也都晌午了，是该用膳的时候了，孙女给你喂点？”
老夫人点了点头。
张氏在旁看着，眼里闪过一抹冷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云沛涵喂完粥之后，贴心的替老夫人擦了擦嘴角，笑道：“老夫人可累了？要不躺下休息一会儿。”
老夫人点了点头，躺下闭眸假寐。
张氏笑道：“沛涵，你好生照顾老夫人，我先回去忙活了。”
云沛涵道：“是，母亲有事尽管去就是了，这里有女儿看着。”
张氏离开之后，老夫人睁开了眼，看着张氏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惯会假惺惺。”
云沛涵坐到床沿边，笑道：“老夫人别生气了，你刚刚摔下可是把孙女吓了一大跳，明明看你好好地上了车，没想到转眼间你就从车上摔了下来，好在你老没出什么事，要不然孙女都得内疚死了。”
老夫人宠溺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这不是没事吗？你呀就别操这个心了。”
云沛涵低声道：“老夫人惯会安慰人，也不知道当时昏迷的时候把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老夫人笑了笑。
老夫人的面色看起来还好，不过到底从车上摔了下来，虽然人没有多大点的事，可是到底受了惊，所以没一会儿便睡了过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老夫人没什么事的时候，老夫人反倒做起了噩梦来，起先旁人还不当一回事，可是接连三天都是在做噩梦，这下子府中的人都重视了起来，御医和大夫都叫进府中不少，可是愣是无一人看得出这是什么原因。
接二连三的做噩梦，老夫人的脸色变得非常的差，精神也有些萎靡，原本徐娘半老的脸蛋也苍老了不少，一下子纷纷苍老了十岁左右。
这一天一大群御医替老夫人诊了脉之后，个个面色沉重，摇了摇头。
“刘御医，老夫人身子怎么样了？可查出原因了吗？为什么这么多天了还不见好？”云沛涵上前，关心的问道。
刘御医是名年纪看上去也就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自诩是皇宫中医术最好的太医，没想到他也是凝重着脸，摇头道：“老夫人身子还算硬朗，就是这几日睡眠不足造成了身子有些虚，我观老夫人身体并无其他大碍，一会我再另开一贴安神的药，也许喝完就会好的。”
云沛涵黛眉轻颦，道：“刘御医，这都好几天了，老夫人一直这样，噩梦做多了只怕会把身子给拖垮的。”
“这……”刘御医迟疑了一下，面色也凝重起来：“回大小姐，我等观老夫人身子实在是没有什么大碍，无病无灾的，只是为何接连做梦我等也查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归根于从马车上摔下来惊着了留下来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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