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安娜只好脱掉外套,上了床盖上被子,心情也十分复杂,感觉好像在和王韬洞房花烛夜。王韬在窗前凝固了,雕像般一动也不动,他在想自己家的餐馆该怎么重新开张,在商业经营这方面他有点白痴,如果此时床上的人不是郭安娜而是林小暖就好了。
郭安娜等了很久,也不见王韬睡觉,她今天也很乏,迷迷糊糊自己先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钟,郭安娜被楼下叮叮咣咣的声音吵醒,突然想起自己的身份是“儿子的女朋友”,起床太晚是很不礼貌的事情,急忙穿好衣服离开卧室下楼。
她刚下楼就看到了王韬在餐馆大厅里忙碌,摆桌子摆椅子,手里还拿着拖布与扫把。郭安娜突然暴笑,笑得连站都站不住了,瘫坐在楼梯口笑到肠子打结。她从来没见过王韬像今天这种打扮,穿着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汗衫,下身是天蓝色的劳动裤,肩膀上还搭块白毛巾,和电影里的店小二是一模一样的。
王韬听到笑声,回头白了她一眼,手里继续干活。郭安娜笑了半天才勉强忍住,风情万种走到王韬面前,故意打趣他说:“加州大学之光,没想到你还有当跑堂的潜质。”
“哼哼,想不到吧!以前这些事我都没少做过,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大少爷?”王韬懒得理她。
“哎,你爸你妈呢?”郭安娜突然想起王韬父母。
“出去买菜了,今天要重新营业,我让他们多买点火锅料,还有各种菜啊肉啊什么的。”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餐馆没有车子,市场又远,恐怕要很久才能回来。”
“那好,我回去再睡一会儿,他们回来了你一定要叫我。”郭安娜娇懒得抻个懒腰,转身又要回二楼。
就在这个时候,餐馆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四五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闯了进来。这些人都是华人,不过样子很凶狠,身上纹着青龙白虎,头发也染成花花绿绿的鸡毛掸子,手里还拿着长刀铁管。
“嗯?”王韬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早就有客人,停下手里的活笑着跟人家说,“不好意思,还没有开张呢,各位中午再来吧!”
“开什么张?”年轻人中间有一个留着小胡子的家伙,脸色十分冷漠,望向王韬的目光里没有一丝人味,“你们半个月没交费用了,还想开什么张?”
“费用?什么费用?你们是税务局的?”王韬发现美国税务局的职员打扮还真另类。
小胡子立刻皱起眉头,他身边另一个小子在他身边小声嘟囔了两句,好像是在说王韬看着眼生,不像是本地人。小胡子若有所悟点了点头,伸手从同伴那里拿来一把挺吓人的砍刀,走到王韬面前,突然一刀迎风斩下,“咣”的一声切在餐桌上,硬是将餐桌切下一角。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哪来的。你给我听好了,这家店欠我们半个月的费用,想开张就必须交费用,否则就不能开张。我这么说,你懂了吗?”小胡子说着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他脖子上有一道可怖的刀疤。
“哦……”王韬终于点点头,好像听明白了,“你们收的是保护费吧?”
“你爱叫什么都行,一个月一千两百美金,你这店欠了我们半个月,就是六百美金,再加上拖欠的利息,一共是一千美金。如果你不交这个钱,只要你敢开店,我就保证你后悔,懂了吗?”小胡子扬起刀,在王韬眼前比划了两下。
在美国,因为华人比较团结,又有着与美国人不同的习惯,所以华人街里面几乎就是另外一个世界。连当地政府对唐人街里面的事情都睁一眼闭一眼,几次唐人街华人闹事都让美国政府头痛不已,所以这里的秩序很复杂,或者干脆说就是没有秩序,谁本事大就听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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