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辉回到外面的车里，将放在里面的两只背包拎了回来。进门后，他把手里的包扔在桌子上，拉开拉链，把里面那些存货抓出一些扔到金大力和瘦皮脸向前。
“看到这些东西我都要吐了！”金大力一脸厌恶地说，“你可能不知道，在体育场的这些天，从睁睛到闭眼，塞进嘴里填包肚子的全是这些玩意！我现在一看到这些，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愤怒！”
瘦皮脸却拿起一包苏打饼干，郑重其事地托在手里，“贪婪是人性中最大的恶，所以我不贪婪！只要饿了，我能吃下任何东西——而且，我也确实吃过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的胃很好，它能将它们全都消化掉。”
说完，瘦皮脸拆开包装，很享受地嚼着那些又薄又硬的苏打饼干。可能是太干了，不一会他就被呛得咳嗽起来，结果嘴里的残渣都喷到了桌子上！
金大力恼火地瞪了他一眼，“你可以不吃，我并不会怪你。可你如果再这么浪费食物，那你那张该死的臭嘴里就再也别想塞进任何东西！”
瘦皮脸非常歉意地举起手来，“对不起，老大！也许我真该去喝点水。”他用胳膊在桌子上胡乱地擦了擦，那些碎屑又全都沾到了他的胳膊上。
“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光着吗？”金大力看了他一眼，问道。
“我是准备找件衣服的，”瘦皮脸说，“可他妈的肚子一饿就把这事忘了！……厨房旁边有间更衣室，也许我该进去看看！”
他从椅子上跳起来，摇摇晃晃地向里走去，两只手还有意无意地将那条肥大的裤子向上提了提。瘦皮脸以为那两个应该在注视着他，可当他扭回头看时，见那两的目光正望向窗外。他的心放了下来，不用再担心那个小秘密被他们发现了！
可转瞬，他又觉得有些气愤，心想，这两个家伙跟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不管我表现得多奇怪，他们也不会把那该死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一秒钟！这种感觉可真令人不爽！不过，妈的，我会让你们为现在的冷漠付出代价的。
瘦皮脸拐进了厨房对面的一个房间，身影迅速地消失了。
“我们一定要带着他吗？”李光辉问。
金大力的目光注视了他一下，“我们不一定非得带着他一起走，我们只是不能就这样把他扔在半路上！我并不是有多在乎他的死活，况且我认识这个家伙的时间也不长。可有一点，你必须明白，当我把那条链子弄断，救下他那条小命的时候，他不再完全地属于他了，他的一大部分已经属于我！所以，从这一点说，我也不会随意浪费自己的东西。”
李光辉笑了笑，“要控制一个人可没那么容易！你不能指望一个逻辑或一个道理，就能让对方乖乖地听你摆布。人是会变的，而且随时会变！”
金大力忽然笑起来，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就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
“你在为自己辩解，对不对？”他说，“因为你的命也是我救回来的，按照刚才的逻辑来说，你的命也是属于我的！所以当谈到瘦皮脸的时候，你也感到不安了，有些担心或者——害怕！”
“我一点也不担心或者害怕！”李光辉说，“而且我的命也只属于我自己，无论是在那次所谓的死亡之前，还是之后。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就算你想拿回去，再把我杀了，你也不会得到任何东西。”
“人在变，事情也在变！”金大力眯起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李光辉，“没准哪一天，你的死会为我换回大笔的好处！而且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模模糊糊地有些概念了！”
李光辉忽然来了兴致，他目光一闪，说道：“说来听听，你有什么初步打算！或者说，你那精明的脑子里又冒出了什么坏水！”
金大力用手摸着下巴，目光中流露出玩味的笑意。
“虽然我很讨厌你所说的那些骑摩托车的人，但做为一个成熟的男人，我也早就领悟到，你所讨厌的东西也有可能给你带来巨大的利益！”他说，“而且，仇恨是相互的！你们讨厌机车帮，那机车帮也同样讨厌你们。如果我提着你的脑袋对见他们的老大，我相信一定会获得对方的欢心的！”
李光辉听完，脸上先是现出一丝惊讶的神色，然后眉毛向上一挑，“你还真是个坦诚的家伙！看来，以后和你聊天的时候，还真是要多加小心，免得你这卑鄙小人又起了歹意！”
金大力哈哈大笑起来，一副得意之极的样子。
“我感受到了你身上的恐惧！虽然你掩饰得很好，可在一个老江湖面前，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金大力说。
“我只是惊讶，并不害怕！”李光辉说，“特别是那些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而不是我自己察觉到的。”
金大力收敛了笑容，用手指着李光辉，郑重地说道：“不要太相信我！——你要永远记住我这个警告。”
“我会记住的。”李光辉也很认真地说。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金大力扭过头，向更衣室那边看了看。瘦皮脸已经进去有段时间了，却到现在还没出来！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来，仿佛瘦皮脸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这该死的在里面搞什么鬼？！”金大力不高兴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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