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竟是自己忽略了她的示好，等等……那对比前世，也叫示好吗？
卫央再次意识到眼前的少女已经失去太多回忆，没了底气，也就不敢轻举妄动，想到这里，她在心底轻微叹了一声气：倘若是从前，沈淑昭早就在势不可挡地行动了，何用得着打一声招呼？
“唉，你啊……”
她柔声着，身子已近倾过来，薄薄的唇半张，欲言又止。
沈淑昭忽然察觉一道炽热的目光，就在短暂刹那，卫央那柔情又真切的脸已近在咫尺，深褐眸正中定格着自己的唇，而她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霞，紧张得呼吸渐重，自己也不禁面红耳赤起来。
很快地，那美人闭上了眸子，等等，这都是真的？
沈淑昭愣住了，一切竟愈发的好像要在这里做些甚么了，屋门是紧锁的，角落是黑暗的，眼看自己成了猎物几欲就要没有挣扎地落网了，她的手脚都麻了，掌心出了一片湿汗，就在这一刻方才所有的揣测顿时烟消云散了——这还哪儿用得着猜？人家都已经作势要亲上来了！
玉唇当即覆住。
不容抵抗。
冰凉凉，呼吸热热的，像把那天清莲阁的清冽甜酒饮入了喉咙。
沈淑昭还是不自觉地跟着闭上了眸子，紧紧皱起眉头，夹杂着喜悦和一种不受掌握的忧虑感，备受着双重煎熬，卫央却在享受。
身子温度慢慢上升。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
沈淑昭很想说些甚么，却又不敢动，害怕卫央会误会，她其实不想这么早这样的，不是太谨慎，而是和卫央见得次数连十个指头都可以数得过来！
仔细想想，从第一次在沈府遇见骑马的她开始，最多也就见了八|九次面吧？
本以为在长乐宫能够彼此利用已经是最好的身份了，怎就吻上了？那自己算哪一种身份？情人？棋子？她连掌握自己前世多少消息的事情都不肯透露，现在却，却，等会儿……沈淑昭冥冥之中脑海中闪过一个词，色|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像方才在楼梯上看见了奇术一样漫长，沈淑昭闭着双眸心道，不是，这也太久了？
心中话音刚落，卫央慢慢轻启玉唇，就这样温柔地撬开了她的上半部分，很敏感地察觉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甚么，沈淑昭立即张开了眼睛——
只是刚刚抬起了柔软的上半唇，卫央还未品尝好这滋味。
突然之间，一把冷冷的锋利器刃抵在了脖颈上。
微微睁眸。
眼前只出现了一个眼神慌乱的少女。
“我，我还没准备好……”
那茶盏碎瓷尖利地抵在颈脉上，卫央被抬高了下巴，雪白的肌肤与青紫血脉界限分明，仿佛一击毙命，这样的她是如此脆弱，眼中还有一丝诧异，沈淑昭不由得立即心软了起来，很快慢慢移了手，生怕伤着了她。
但拿开后，她却没有动，隐隐像生气了，又不像生气，只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她的玉颈很瘦，所以形成了一道修长的弧线，再加上披风下的身子，不自觉中就形成了一道漂亮的曲线。最后，她轻轻笑了笑，挑了一下柳眉。
“哦？我太快了？”
沈淑昭被这一番明知故问愣住，不过因着方才的冲动，她很是愧疚道：“不，没有……”收碎瓷入袖，紧紧攥在了手掌心中。
轻轻舐了一下唇，卫央意犹未尽道：“抱歉，下次不会了。”她眉眼满是狡黠，当真是一只会骗人的白狐狸，下次不会？下次就没那么慢伸进去咯！
沈淑昭第一眼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但也无可奈何，怪不得娘亲在府上就说过，面相越清冷的女人底下越主动的话，给人后劲就越大——如今总算深有体会了。
“呜……呜！”这时背后黑色圆符咒中间的清醒男子又开始挣扎了，他背后一片冷汗，不停地发出模糊的怒骂，眼睛中逐渐堆积上恐惧，沈淑昭觉得他像突然失控了，怎么了？难道卫央在折磨他？
很明显，这男子气得身子都在发抖，对比方才已经激动了太多。
可是……刚才卫央一直都在专注和自己说话，还在，亲吻呀？
忽然耳畔传来一声轻笑，是卫央，她的双肩微微颤动，青丝隐隐遮住方才因为接吻而泛红的耳朵，起初本似从前那般，即便遇见欣悦之事也只不过勾唇，慢慢地，她已经无法收敛这种欲望，紧接着，声音越笑越大，竟不再像那平日里的冷淡样子，沈淑昭吃惊地看着她，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哈哈哈哈哈哈——”
空荡荡的屋子充满了卫央的笑声，窗外月光照在这白似霜雪的女子身上，如今眼前才是真正的，半是化仙半是成魔，既不能说她正常，也不能说哪里不对劲，总之就是一个词——古怪。
沈淑昭发愣不已，这个方才还温柔地和自己亲吻的女人，现在竟转眼就笑成这样，背后传来男子痛苦的闷吟，窗子外头大风经过，在地上留下魅影重重的树枝黑影，这一刻，眼前的局面实在太诡异了，太诡异了！
她感到有一些害怕。
这时才想起来，卫央第一眼见到老祖母的时候，就因为她对龟占的执着而笑了一下，显然那满是嘲讽——当时坐在帘子后头，不知她的身份，还以为只是北狐厂这群疯子中的一员，如今想来，那虽有宫墙之隔，可到底也有血缘，老祖母更不是坏人，她一心盼望着卫央的病能好转，更会因为伤势加重而掉眼泪，卫央如此做，可算称得上冷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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