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噩梦
飞往法国的飞机上，因为爸爸妈妈都在身边，小鹤轩很快就安心的沉沉睡去了。
白思辰和程逸然却都满怀着心事，没有丝毫的睡意。
两个人没有聊天，一是怕吵醒了小鹤轩，二是怕会越聊越难过。
程逸然看着窗外的云海，白思辰就一直默默的看着她的侧脸，眼里饱含怜爱与眷恋。
落地后，三人回到了之前在法国住的房子里。
一路都没有合眼的程逸然一进屋就开始忙里忙外的收拾。
白思辰安顿好了小鹤轩，去拦住她：“逸然，不用忙了，我们就在这里住几天而已，等离婚手续办好，你和鹤轩就可以回国了，我也会离开这里的。陆迟野给我介绍了一个专门研究艾滋的医学专家，在德国，我准备去看看他。”
程逸然没有停下忙碌：“我和鹤轩陪你一起去。”
白思辰愣了愣：“逸然，不用的，你和鹤轩还是早点回去的好。陆迟野会担心的。而且我现在携带着那个病毒，你们在我身边也不安全。”
程逸然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我已经决定好了。我会好好的看着鹤轩的，我知道你也很爱鹤轩，绝对不会让他出现意外的，对吗？”
“对，但是，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不能让你为了我把自己的一生都搭进去。”
“思辰，这是我欠你的。如果你就这么把我赶走，哪怕我的后半生过上再荣华富贵，再平安无虞，我也不会快乐的，你明白吗？”程逸然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
“逸然……”白思辰还想继续说服她，却被她郑重的态度震慑住，一时间竟然都语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了思辰，”程逸然对他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这是我已经做好的决定，也是鹤轩的。”
“你……跟鹤轩说了我的情况了？”白思辰有点紧张。
“没有，只是鹤轩一直都很想回来住。他跟我说过很多次了，想念法国这个家。我想，对他来说，在这里生活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而且现在就算是让我回去C市，也不过是让我去痛苦的面对陆迟野。”她自嘲的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么宽广的心胸，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去面对他。”
“可是你还爱着他，不是吗？”白思辰平静的看着她的眼睛。
程逸然有一瞬间的失神：“我真的希望自己已经不爱他，甚至是恨他。那都会让我心里好过一些。可我现在……都这个时候了，在经历了这么多，知道了这么多的情况下，我居然还是放不下他。思辰，你说我是不是太没出息了？”
白思辰的眼睛闪了闪，他看到了她眼底的泪光。
那些泪，是为陆迟野而出现的。
那让他的心止不住的抽痛。
可是如今，他已经再没有了劝她放弃陆迟野和自己在一起的资格。
他也只能忍下心里的难过，用朋友般的语气安慰她：“这不是没出息，只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人。有的人一辈子能爱很多人，有的人一辈子就能爱这么几个。陆迟野，刚好成为了你此生最后一个爱的人罢了。”
程逸然听完，苦涩的笑了笑：“这听起来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难道我就要一辈子守着这么一个不能在一起的人了吗？”
“如果你愿意，还是可以继续和他在一起的。逸然，有些事，其实不必这么较真的。大家都是肉体凡胎，谁没有犯过错呢？”
程逸然摇了摇头：“不用劝我了，思辰。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陪我去逛街换换心情吧。”
她既然已经把话题转开了，白思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嘱她：“你也回去睡一觉吧，不然明天你会被时差折腾的起不来的。”
程逸然点头，便回卧室去了。
白思辰看着她，一直到她的身影走进卧室里，方才垂下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逸然，你知不知道，曾经我最渴望的就是你能心甘情愿的长长久久的陪在我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离开。
可是现在，你这样执着的陪伴，却让我陷入了既痛苦又幸福的矛盾之中。
如果看不到你，至多也不过是想念你，想到你过的幸福，至少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
但是你这样压抑着内心的感情陪伴着我，却会让我更加的心疼。
这样倔强的你，要我该如何是好啊……
时差带来的疲惫感很重，程逸然终究没有敌过生理的疲倦，在辗转反侧了几分钟后就沉沉睡去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被梁维之蒙上眼睛送给他的领导的夜晚。
在走进卧室里后，她的眼罩被扯掉了。
她看到了陆迟野英俊却面无表情的脸，和他手指上戴着的那枚定制的戒指。
他看着她，扬眉，然后用手勾起了她的下巴，不屑的笑了笑：“眼睛倒是和雪妍有点像，勉强可以当个替身吧。”
说完，他就要朝她吻下来。
程逸然猛地推开他，朝门外冲去。
刚出门，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抬头一看，却是满脸是血的丁雪妍，她大睁着流着血泪的眼睛，双手张开呈爪状朝着程逸然抓过来，嘴里还在不停的嚎叫着：“把迟野还给我，他是我的，是我的！！”
程逸然摇着头，吓得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然后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终于发现这不过就是一个梦，她却依旧惊恐的喘息着，满头冷汗。
在终于平静一些后，她扭头看看床头的电子钟表，已经凌晨三点了，这是人体最抵抗不住睡意的时间段，她却已经毫无睡意了。
这固然是个噩梦。
但是最令她害怕的却不是满脸是血的恶鬼一般的丁雪妍，而是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陆迟野，和他在梦里说出的话。
她慢慢起身，去小鹤轩的屋子看了看，给他掖掖被角后，又去拿了一罐咖啡，独自披了睡袍，坐在阳台上，看着天边的星星，喝着咖啡，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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