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尔笑着指了指酒坛子，“谁叫你倒酒的时候，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酒里有泡酒的桂花吧。”
桂花酿制作好后，一般都能在喝酒的时候，喝到点桂花。
何之凯不好意思地道，“居然被看穿了……”
陈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桂花酿，然后点了点头。
这个酒很不错，入口非常绵软，回味时酒香和桂花的香气萦绕不散，口齿间满满的都是香甜。
陈尔看着酒杯里的酒，突然就在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于是他看向何之凯，笑眯眯地开口，“当然，我能猜到这是桂花酿的最主要原因还是，酿造桂花酿需要的时间比较短。”
何之凯听了这话，顿时愣住了，半晌才默默看向何灵玉。
而何灵玉也从忙碌中抬起头来，看了看陈尔，然后又重新垂下头去，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但是陈尔却从她稍微变得迟缓一点的动作中看出来，她似乎开始关注这个对话了。
何之凯露出苦笑，“你也是酿酒方面的高手，在你面前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是在酿酒还账，而且时间比较紧急，但是，我们卖的不是酒，而是酿酒的配方。”
陈尔挑了下眉，配方可是酿酒师的底牌，怎么能随便卖出手。如果真的走到了这一步，那足以说明一件事，何之凯他们的情况真的是比较困难。
但是陈尔并没有插话，因为，何之凯接下来还有话要说。
何之凯对陈尔说，“这些酒都是给买方看的样品，因为要货比三家，所以我们的出产量要稍微大一点。”
陈尔点了点头，“卖配方，价钱确实会高一点，但是，也得看你们卖给谁。”
联想了一下之前何之凯和包栋梁一起出现，包栋梁又是一个房地产商，这一切就不难理解了。
看来，何之凯他们这块地方和包栋梁还是有点关系的。
陈尔也不想绕圈子了，直接问何之凯，“和你们有纠葛的地产商，应该就是包栋梁吧。”
何之凯苦笑了一下，他没想到陈尔居然猜得这么快，这么准。
“没错，就是他。”
何之凯把整件事情大概讲了一下，反正这种事情也不算什么秘密。
大概就是包栋梁买通了酒厂的一个管理人员，在合约上做了手脚，然后包栋梁就以极低的价钱得到了这片土地。
酒厂的面积可不是陈尔眼前看到的这一点，酒厂后面还有一块很宽敞的地方，分别是员工宿舍和种植基地。
这么大的一片土地，绝不是包栋梁在合同上给出的那点价钱就能够拿下的。
而且，就算包栋梁真的出够了价钱，何之凯他们也是不愿意买掉酒厂的。
因为酒厂的生意一直很好，而且酒厂的工人很多，一旦酒厂没了，他们就都面临着失业。
在这个地方，能一下子接纳这么多员工的酒厂仅此一家。如果员工们想要养活自己，就必须去做其他工作，可是他们大部分都是老员工了，在酒厂做了十年二十年的比比皆是。
一旦离开这里，他们还能去哪里找工作？
所以，何之凯他们并不愿意卖掉酒厂。
如果不是包栋梁用了不正当的手段，酒厂就不会落到他的手里的。
而且这件事，就算何之凯他们闹大了，用处也不大。因为合同就是酒厂当初的相关负责人签下的，就连何之凯他们也是签了字的，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那个管理人员居然是包栋梁买通人。
他们更没有想到，那人居然会在合同上动手脚。
何之凯和何灵玉是真的很信任那个人。
这种被自己人出卖的感觉确实不太好受。
何之凯叹了口气，“其实我们早该想到的，老沈家里的经济情况一直很艰难，老沈的老婆也是几年不见买一次新衣服。可是，那段时间，老沈一家都是容光焕发。就连老沈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没有再来酒厂里闹过。”
何之凯的表情似自责又似感慨，“我们那时候还以为是老沈家终于熬过去了，苦尽甘来了。却没有想到，那是他收了一大笔钱的结果。”
何灵玉安慰何之凯，“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继续纠结了，好好做好眼前的事情就行了。”
何灵玉说完还特意多看了陈尔一眼，似乎是有点怀疑陈尔来的目的。
毕竟这世上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地去关心别人的私生活。
而陈尔刚刚已经问了太多，何之凯也说了太多了。
何之凯终于从自责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对陈尔说，“居然对你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真是抱歉……”
陈尔却不是很在意地耸了耸肩，然后很认真地说，“这也不算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对你们的事情还是蛮感兴趣的。”
这话一说出口，何之凯和何灵玉看向陈尔的表情马上就有所变化了。
这时候他们眼里的陈尔恍惚间已经变成了一个别有用心的怪人。
何灵玉的眼神非常警惕，也许是因为之前被信任的人背叛过，所以她对这种事情非常的敏感。
何之凯倒还好，只是比较疑惑。
“别误会。”陈尔摊开手，示意自己并不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
“我只是对你们感兴趣罢了。”
陈尔原以为自己的解释已经很不错了，他们应该能听清楚。
但是，没想到，他才刚说完这句话，何之凯的眼神就突然间变得警惕起来，倒是何灵玉显得有点迷惑了。
何之凯先是瞄了陈尔一眼，然后又看了眼站在他身边的何灵玉，然后就像被一桶冷水从头上浇注下来一样。
他愣了两秒，然后快速地反应过来，脚一抬，就站在了何灵玉的面前，把何灵玉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
仿佛眼前的陈尔是古代的采花大盗一样。
陈尔直到看见这一幕，才明白了何之凯的意思。
他有点哭笑不得，难道他长得有这么猥琐吗？就说了一句话而已，就被当成了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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