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祁臣。
男人一手握着鼠标，另一只手敲击着键盘，深邃清冷的墨瞳，映着电脑屏幕荧荧的光，看起来十分有味道。
男人认真的时候，是最有魅力的时候。
顾粥粥望着他，之前还因为他的讥讽，而升起的淡淡的火气与难过，烟消云散。
她轻叹了口气：“祁总，我去给你泡咖啡。”
男人敲击键盘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侧过脸，深深的看了眼她，随后点了点头。
顾粥粥将文件放在桌上，端起祁臣的咖啡杯，向茶水间走去。
茶水间的一切并没有太多改变，顾粥粥很快找到了咖啡豆，熟练的倒进咖啡机，安静的等待起来。
祁臣表面上依旧在工作，实际上，心思都放在茶水间的顾粥粥身上。
熟悉的动作和面庞，让他的眼，有些微微的恍惚。
顾粥粥泡好咖啡后，回到这边办公室，在祁臣身旁约莫半米处停下，然后双手捧着咖啡杯，递到了祁臣的面前：“祁总，你的咖啡。”
祁臣脸上的神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他的手却在顾粥粥落下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微微的抖动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用敲键盘的动作掩饰下去，淡定的收回手，拿起咖啡，抿了口。
应该是在品尝顾粥粥泡的咖啡的味道，他这个动作保持了约莫十秒钟，才抬起眼皮，望了一眼顾粥粥，尽量压着忽然起伏的心潮，让声音显得很平淡的开口：“味道不错。”
“谢谢。”顾粥粥微微一笑，随后觉得自己的事情差不多结束了，于是又补充说：“祁总，那我先走了。”
说完，她看了眼门口。
祁臣的心底，忽然泛起了一丝苦涩：“等等。”
顾粥粥一愣，转过头来。
“如果有人说你什么，你随意处理。”说完这句话，男人伏下头去，继续看着电脑屏幕。
顾粥粥吓了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仔仔细细看着男人的脸。
他的脸上没有表露分毫，看也没看她一眼，对着她语调淡淡的说：“现在出去吧！”
顾粥粥收回目光，点头，迈步离开。
这时候，办公室的大门却忽然被推开了，刘胜男急匆匆的走进来。
“男男。”顾粥粥正好和刘胜男打了照面，微笑的打招呼。
“粥粥，你怎么在这里？”刘胜男只愣了一秒钟，便立刻越过她，向祁臣走去。
还没等靠近，她就看到，男人手旁那飘着热气的咖啡，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顾粥粥。
顾粥粥微一点头，含笑说：“那我先走了，你忙。”
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刘胜男收回目光，看向祁臣。
祁臣看她一眼，点头：“去忙你的。”
刘胜男脸上闪过一道尴尬，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
…………
祁臣办公室回来，便是一系列的忙碌，等到顾粥粥终于能喘口气的时候，已经是下午5点20分。
马上就可以下班了。
顾粥粥去茶水间倒咖啡的时候，和一名女性业务经理擦肩而过，业务经理看到她似乎很惊奇似的，直接停下了脚步。
顾粥粥没有发现她的停步，径直去了茶水间，给自己泡咖啡。
她从茶水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刚刚和自己擦肩而过的业务经理竟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洗手台前接电话。
业务经理正在和柳侑绮聊天，柳侑绮一看到顾粥粥，立刻对顾粥粥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副总监。”
顾粥粥微笑回应，看了眼没有任何反应的业务经理，眉心微微一蹙，但想了想，还是打算就这样离开。
没想到，那名业务经理却似乎不想这样结束，她的声调忽然高了起来：“侑绮，你有没有看公司的论坛啊，这两天公司论坛可热闹了。”
顾粥粥的步子戛然而止，转过身，看了眼业务经理，却是面色不动的转过身，仿佛很好奇一样，看着她。
业务经理对她的视线视而不见，继续用娇娇柔柔的声音说：“论坛上说咱们公司有个人可厉害了，和很多公司高层搞暧昧，就想成为那飞上枝头的凤凰……”
一时间，办公室里的出奇的静，所有人哪能听不出来，这名业务经理口中的有个人，不就是顾粥粥吗？
业务经理说完那番话，才转过身，仿佛这个时候才看到顾粥粥一眼，露出惊奇的表情，随后温温的一笑：“这些事你听说了吗？顾副总监！”
顾粥粥装出没听出女人的嘲讽，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冲着她微微一笑：“听说了。”
业务经理哪里看不出顾粥粥这是故意的，嗤之以鼻的呵笑了一声：“顾副总监怎么想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特别可恶，为了上位，连脸都不要了，能过了这么些年才曝出来，也是奇迹了。”
办公室里的人，每个人，都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
这已经是光明正大的挑衅了。
“我也觉得是个奇迹。”顾粥粥不慌不忙的抬起手，抿了口杯中的咖啡，随后睁开眼，望着业务经理的脸色，格外的平静，仿佛是在陈述着某种不值得一提的事实一样，语调缓缓地说：“不过事情的真相，应该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身为四方华创的员工，应当以相信事实作为行事准则，而不是一点流言八卦。”
业务经理被顾粥粥堵的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像是突然间像是恍然大悟了什么一样，冲上上下下将顾粥粥扫了一遍，随后就哼笑着说：“顾副总监难道不知道，有句话叫，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有这种流言，必然是有原因的……”
业务经理越说，神情越笃定：“而且，所谓的真相，不就是一点一点调查挖掘出来的吗？而且，就我们所看，那个帖子上说的所有事，都和事实吻合……”
“但那并不能构成证据，如果你想相信，就先等事实被挖掘出来了以后再说，还有，我记得，公司不允许随意议论他人吧？”
顾粥粥说完，便看了一眼业务经理胸口处的铭牌，转身冲着自己办公室走去。
她才走了两步，却忽然觉得心底有一口气堵得难受，又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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