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禾一直在旁边安慰孕妇们。
虽然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可能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但长期根植在心的理想,却让她无法面对这么多需要帮助的孕妇无动于衷。
即便灵魂抽离躯壳,她依旧在帮助他人。
深陷于自责与悲痛,什么声音都很难传入何秀禾耳中,可此时太后娘娘拿起小刀想要剖开孕妇肚子的行为,让她震惊得终于回神了!
太后娘娘想干嘛?
难道她想杀母取子吗?
四周孕妇惊呼恐慌,露出肚皮要当试验田的孕妇更加是哭喊着不干。
奔了过去,何秀禾这才看清,太后似乎想要帮助产妇接生。只是这样的接生手法,简直闻所未闻!
此时太后娘娘已经画地为圈清理出一块空场,那位产妇露出巨大的肚皮,她满脸痛苦却又透出无限恐惧。
“接生婆,你是妖怪吗?竟然想要割开我的肚子?”
一帮孕妇如见鬼怪,摄政王横了她们一眼,拍了拍手掌。
“谁反对,谁就独自留在岛上自生自灭吧。”
他的表情过于阴森诡异,孕妇们吓得不敢再做声。
“放心,我与这位太医世家出身的安公子一起,定能保住你与孩子的命。”
太后说话时眸光清澈而坚定,但何秀禾觉得,这对浅色琉璃的猫眼中,似乎也隐着一抹忧色。
“您这是……这是要……”
何秀禾忍不住确认出声,见太后点了点,随即朝她嘻嘻一笑:“秀禾小美人,麻烦你照看一下另外四位即将临盆的产妇。一但手术开始,估计我和美贤都没精力管别的了。”
替孕妇接生么?
何秀禾不禁蹙眉,这种事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根本不懂啊?
李嫂子虽然也在忍受阵痛,但她咬紧牙关大声道:“接生婆你就全力以赴救这对母子吧。这都是我的第三胎了,我自己可以的。”
旁边有些孕妇也不是头胎,她们还未到生产时刻,见状急忙自告奋勇。刚才还担心自己想要抢接生婆医治的孕妇们,此刻受到气氛的感染,她们都成了怀有伟大情操的母亲。
“我们也都懂,我们会去帮忙的!”
太后感激地一笑,梨涡绽放很是娇俏,这样的笑容给人亲切安心之感。可当太后转头面对眼前那个巨大的孕肚时,何秀禾分明看到了方才的忧色。
心中一颤,何秀禾明白了,太后娘娘嘴上承诺一定救活母子,但其实心中也是没底吗?
她急忙拉过太后小声道:“娘娘,您可要三思。秀禾虽然不懂医术,但秀禾也知道,如此开腹取子的生产方法实在前无古人。成功便罢了,若是失败……”
太后勾了勾唇,虽容色艰难,却带着分明的希望。
“秀禾,人的一生,其实都在追求希望。若是没了希望,若是因为胆怯而不敢尝试,那么等待我们的只有悲惨的覆灭,不是吗?”
这话令何秀禾一时怔住了。
是太后娘娘在说开腹取子的事?还是娘娘在劝慰自己对于璟哥哥之死不要自责?
“虽然手术面临失败风险,但如果我眼睁睁看着,那么结局一定是母子俱亡的悲惨!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而看着惨事发生?我做不出来啊!就算最后我没有完成自己的承诺,就算最后这位母亲恨我,只要-我无愧于天地无愧于本心,能救下一个人的性命,我亦无怨无悔。”
何秀禾觉得心脏被这话重重一击,还没回过滋味,太后娘娘已经转头向安公子朗声道:“美贤,开始吧。先用针灸封住穴道止痛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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