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只手将他的心口攥紧。
“阿瑜……”燕云翊这般喊了一声。
谢瑜听见这两个字，大概就能猜到他想要说什么，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来阻止了：“我猜到你要说什么了，别开口了，浪费时间而已。”
事已至此，她不想跟燕云翊再有交集。
太后和皇帝是不会放过谢家的，他与她终有一日会成为敌人。
在这样的仇恨面前，他们之间那点情愫着实不重要，不如早些划清楚的好。
“谢家于你，当真如此重要？”燕云翊忍不住问道，清冷的声音中有了些怒意，“除了这个姓氏，他们还曾给予你什么？这些年你与你哥哥在外长大，何曾收过半分谢家的照拂，你到底为何如此执着！”
这也是他生气的地方。
其实两人不必走到今日这个结局的。
皇帝虽然恨死了谢家，但只要燕云翊坚持保下谢瑜，皇帝也未必不会妥协，至于谢琅，燕云翊可以找个机会让他假死离开。
皇帝的心底只是有一个执念，想看着百年谢氏树倒猢狲散，搞垮谢家这个庞然大物，而谢瑜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燕云翊不懂，她为什么就不肯放弃谢家。
“有些事是割舍不掉的。”谢瑜说着，反问道，“如你所说，谢家除了血脉，再什么都没给我，所以我不用参合进他们的事情中，那你呢？太后养大了你，但是除去这一点，你与这一切毫无关联，你又为何不能置身事外？”
燕云翊一时语塞。
他无法告诉谢瑜，自己并非局外人。
静徽长公主就是因为生下了他，才会被谢家人视为耻辱，暗自杀害，最终使得皇帝和太后痛苦这么多年。
谢瑜看着燕云翊眼底忽然盛满了痛苦，但她无心再探究什么，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所以啊，有的事谁都没有办法，别强求了。”谢瑜揉了揉手腕，淡淡道，“你有你想护着的人，我有我的，无法妥协的。”
谢瑜说完，毫无留恋的转身离开，留下燕云翊一个人站在那里。
看着她越走越远，分明是夏日，可他的心里却一片冰凉。
忽然，一个陌生的画面闯入他的脑海。
“燕云翊，你不要后悔。”
那是一个寒冬，周围的冷风呼啸，她站在几步之外，倔强的抬着头看他。
那双眼睛也是熟悉又陌生，分明是谢瑜的眼睛，但却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复杂，眼底有细碎了泪光，却最终没有落下来，只是倔强的看着他。
他没有说话，转过身离开了。
身后是谢瑜有些颤抖的声音：“为什么，你为什么宁愿娶桓嫣都不愿娶我？你给我的答案！”
他没有说话，也不敢回头，生怕回头就再也狠不下这份心，只得将指甲掐入肉中，大步离开。
“燕云翊，我恨你！”
这是他最后听到的话，这六个字像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扎在了他心底最深的地方。
“嗯……”
脑袋疼的像是要裂开，燕云翊忍不住跪倒在地上，额头的冷汗落下，他疼的颤栗，却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让谢瑜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阿瑜！
燕云翊的心底满是不安，他知道这些陌生的画面都是幻觉，可总想转过头抓住谢瑜的手，仿佛这一离开就彻底断了两人最后的可能。
但他越是想反抗，那炸裂的感觉就疼的越厉害，燕云翊最后还是忍不住昏了过去。
……
桓嫣在娴妃宫里待的好好的，忽然就被宫人叫走了，听说是与前线之事有关，桓嫣忍不住嘴角上翘，以为是自己给的方子起了作用，皇帝要嘉奖于她。
连娴妃都是这么以为的，将传话的人打发了出去，暗中嘱咐桓嫣道：“等下若是陛下问你要什么，你要怎么回答，都记住了？”
桓嫣红着脸点了点头。
娴妃已经交代过了，要是陛下问她要什么赏赐，她一开始要推说这是应当做的，若是推不过了，就假装害羞的说只要九皇子平安即可。
如此一来，皇帝也能明白她的心意，再加上娴妃在旁边敲边鼓，说不定就能将两人的婚事定下来。
娴妃最后语重心长的交代道：“这次云昭回来后手握兵权，完事都不一样了，你要把握住这机会，万万不得有失。”娴妃顿了一下，“前些日子桓凌忽然死在了谢家，虽然我一直看不上他的出身，可他到底还是我们桓氏的族长，眼下忽然死了，咱们家已经是群龙无首，若是没有兵权在手，难保其他世家不会生出吞并我们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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