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直不得空么，她最近又陷入了北秦公主的官司里，时机还不到呢。”慕容凛叹了一口气，“王妃她被人冤枉了，若非太后和本王还有些能力，她怕都要被人冤枉下天牢去等着问斩了。”
“明明是阿澄赢得了比试，为咱们南月立下了大功，可却被人这样冤枉，实在委屈，哎！”
慕容凛竟跟惠太妃抱怨起来。
惠太妃虽然深居简出，但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可能完全没听到过风声。
“那事情怎么样了？好解决么？”惠太妃又关心起来。
慕容凛露出为难的样子，道：“不太容易啊，北秦人一口咬定是阿澄所为，就怕到时候陛下顶不住压力，让阿澄出面顶罪，太妃……您也知道，我好容易才遇到一个可心的王妃，非常不易。”
“这几日我不是躲着您，实在是忙着想办法替阿澄洗清嫌疑，抽不出空来，您还闹着要帮我相亲，我连我这一个王妃都护不住，还相什么亲啊？”
慕容凛越说越认真。
玉千澄在里面听着，差点儿都要当真了。
但是她越发觉得奇怪，慕容凛怎么会跟惠太妃唠叨这么多？他不像是那么多话的人。
惠太妃一听，问：“皇上打算要让你的王妃去顶罪？”
“现在虽然没有，但若真凶迟迟抓不到，总要有人出面安抚北秦人，北秦人又咬死了阿澄，您说到时候阿澄会不会被推出去当替死鬼？”
慕容凛叹了一口气。
惠太妃一听，立刻恼了：“岂有此理，他是皇帝，自然是他要为江山社稷牺牲，凭什么要牺牲你的王妃？真正是欺人太甚。”
“也不能这么说，皇兄他毕竟是一国之君，总要为大局着想，只是可怜我那王妃……”慕容凛再度叹气。
惠太妃看了，十分心疼。
“这本该是他一国之君该操劳的事儿，你已经为了镇守北境，舍生忘死，他竟还要你献出妻子，实在欺人太甚。你放心，哀家定不能答应，明儿一早，我就去找太后，是该给皇帝说说清楚了！”
惠太妃竟也忘了来找慕容凛的初衷，转身就走。
“星云，快护送太妃回宫。”慕容凛忙对星云使了个眼色。
星云赶紧去了。
慕容凛看人走了，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回来，玉千澄已经换好了衣裳。
“怎么回事儿？”玉千澄满头问号。
“应该是慕容泽想利用惠太妃来扰乱我们，本王正好借力打力，让惠太妃去教训他一下。”慕容凛笑了笑。
玉千澄问：“惠太妃有那么大的能量？你为什么对她都这么客气，比对太后的态度还要恭敬似的？”
“她算是我的养母，没有她的庇护，我可能早就死在先帝废后手里了。”慕容凛叹息一声，“她视我如己出，我自然待她如生身之母。”
玉千澄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难怪了，那她怎么要给你张罗亲事呢？”玉千澄问，“当初慕容凛要把我嫁给你的时候，她怎么没有阻拦？”
“是我让她不必阻拦的，没意义，此前又不是没有被迫娶过王妃，已经不需要惊动她老人家了。”慕容凛对于娶谁这件事，从前是没有什么太大感觉的。
反正娶哪个女人都差不多，只要对方安分守己，他就当多养一个人，若是不安分，那他有几百种方法让她死。
直到玉千澄的出现，才让他改变了这样的想法。
其实他也说不准是什么感觉，就是忽然觉得，身边有个这样的女人，竟还挺不错的？
尽管她是麻烦体质，不是她自找麻烦，就是麻烦找到她。
可是这个女人从来不怕惹麻烦，有足够的勇气直面强大的敌人，她活得像一团火，危险又热烈。
而他应该是在北境待久了，是个怕冷的人。
忽然就想把这团火留下来了……哪怕火有可能会伤到他。
但怕冷的人，大概都拒绝不了靠近她吧？
玉千澄哪知道他此时心里九曲十八弯的想法，只闷闷地想，她对于他而言，和前面那几个王妃也并无本质的区别吧？
之所以留她到现在，多半也是因为她还有可利用价值。
想到这里，就莫名有些心酸，更恼他了。
“所以你为什么要拒绝她给你重新找王妃呢？你不是已经给了我休书么，这时候再娶倒也合情合理合法！”
玉千澄气呼呼地问。
慕容凛皱眉，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就又不高兴了。
“本王不是说过了么，休书还不到公开的时候。”慕容凛道。
玉千澄问：“那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公开呢？等到利用完了我，再无可利用价值的时候？”
玉千澄冷笑一声。
慕容凛更迷茫了。
好像逼着他写休书的，是她吧？
“我是没有那么傻的，既然你已经有人给你物色新的王妃人选了，我也没必要再占着这个位置，免得惹人嫌，明日我也进宫去回了太后，让太后做主将我从皇家御牒上除名，好让王爷您可以放心地去寻佳偶！”
玉千澄越想就越觉得心里不舒服得很。
至于为什么这么不舒服，她是不愿意去往深了想的。
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你……你这是什么话？你疯了么。这种时候还要去闹这一出？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慕容凛生气地问。
“你知道现在公开说本王休了你，你会陷入什么局面吗？”
慕容凛觉得玉千澄这会儿肯定是疯了。
简直不可理喻。
“什么局面？不就是失去了燕王您这棵乘凉的大树么，可跟着您也未必能被您的树荫庇护着，倒有可能被你敲骨吸髓，落得个惨痛下场。”
玉千澄满腹委屈。
慕容凛听她这样说，也是怒不可遏。
“玉千澄，你真是不识好歹！”
“我不是好歹？”玉千澄气得瞪大眼睛，“你凭什么说我不识好歹？你一次次算计我，难道你当我忘了吗？”
慕容凛脸色骤然冷下来，眸子里寒光凛凛。
身体也僵直了，真正是气得不轻。
“好，好……你觉得本王对你都是算计，那你就去回了太后吧，你自己愿意往火坑里跳，也怨不得旁人！”
说完，慕容凛就拂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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