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衣服？”
“……嗯，对。”周妈妈眼神飘忽。
“你送什么衣服是让我手机短信提示银行卡里的五千块钱都被提取的？！”
周子淮拿着手机，举起来，他的心口空了一大块，攥拳，声音沙哑道：“妈，这是我最后的一笔钱。市里好学校的学习压力这么大，学习好的学生比比皆是，你知道这笔奖学金有多难得吗？你知道这是我熬了多少通宵靠自己得的钱吗？”
“子淮……”周妈妈眼神闪躲，“钱没了可以挣，可你爸爸那很需要这笔钱……”
“不行！他嗜赌成性，只是一个无底洞！这个钱是我大学的学杂费，我不可能让你给他！”周子淮欲上前拿钱。
周母用力扯了一把周子淮，少年胳膊上的皮肤快速的红肿，哭腔道：“子淮，你不要不懂事也不要逼妈妈！”
“到底是我在逼你还是你自己在逼自己，自甘堕落和这样的一个男人在一起，你对得起爸爸的在天之灵……”
“啪——”的一巴掌打断了少年接下来要说的话。
周子淮被打的脸颊一侧，嘴里的话咽下去，缓慢地抬手，摸着脸。
周母心口一跳，想要去摸摸儿子的脸，但想到还在等她的丈夫，咬牙道：“够了，子淮，你说话太伤人心了！我先去送钱，你自己去冷静冷静想想你这些话该不该说吧！”
“我不许你去！”周子淮眼看母亲去意已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决心，一把拿起周妈妈手里的钱袋子，用力拉扯。
“撕拉——撕拉——”几声。
崭新的华币被撕碎，揉碎，洒满一地。
周妈妈瞳孔地震，看见撕碎一地的钱，下意识地再次抬手，一巴掌打上去，理智全无，“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不懂事的孩子！”
周子淮侧头，脸颊很快红肿起来，他语速很慢，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为、了、你。”
周子淮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身体上的疼痛远远不如心口上一瞬间的失望来的强烈，嗓子里不断翻涌着血气。
“你要是为了我好，就该把钱给他！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肚子里还有你弟弟，你爸爸还不上钱，出了事情，你弟弟一出生就没有爸爸了！”
周妈妈看着满地的钱，抬起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有眼泪顺着手指的缝隙流出来，滴落在地。
“你从出生就没有爸爸，性格越来越不好，妈妈不希望，你弟弟和你有一样的经历。”
“子淮，对不起妈妈不该打你……但你就再忍一忍吧，妈妈这些年为你做了这么多，当妈妈求求你了，你不要再找事了！”
是他在没事找事吗？
周子淮身体的血液有一瞬间的凝固发冷，连话都听不清晰了，从头冷到脚，像被泡在冰窖一样。
他觉得现在的他，表情都有些不受控制，一定扭曲极了。
所以，他弟弟要有爸爸，他就经得起家暴吗？
明明他没有花过赵武一分钱！
却要去尽到赡养赵武的义务。
周子淮冷眼，看着母亲哭够了，迫不及待地把门拉开去楼下和赵武解释钱的事情。
有一瞬间，心口的空荡和迷茫。
那他对他母亲来说，又算什么呢？
——
周五，距离期末考试还有最后的三天。
傅枝从门卫大爷那边儿又拿了两份复习资料给班里的同学发下去做。
一中已经几天出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奇特景观。
21班的全部同学，早上刚到了学校，就绕着操场跑了半个小时，下午放学之后又齐齐的吃了个饭，饭桌上都在讨论：
“今天何教授说的那道数学题我没看懂，你到时候再给我讲一遍！晚上枝姐差不多叫我上黑板回答问题了！”
“我觉得教授今天讲的这些数学题不算特别难，一会儿我再给你说一遍，你千万别错了惹枝姐不开心！”
“不难吗？姐妹，我看宋放都做不出来气哭了哇！”
“你别管他，他就是个缺心眼，今天讲的这些题都是基础题，还没有往上延伸呢，都没倒库的时候！别听他在这边妖言惑众！”
“我吃完饭要去背那个语文课文了，你们有没有人一起啊？”
“我去我去！你教一下我那个文言文的翻译嘛！”
“教你老母亲的腿，你饿不饿心王大强，好好说话会死啊，发什么嗲！”
晚上五点半吃完饭，二十一班的同学就坐在班级里开始学习，当然也不乏有一些人学的挺累，趴在桌子上蒙头大睡。
今天在课堂上做的几份试卷被傅枝收上去，批改。
不过一个小时就已经出了大概的结果。
初中里面和高中挂钩的知识点的章节学习基本上已经完全掌握，除了底子比较差的胖体委和王宇宋放，剩下的几个同学虽然也有错误，不过问题不大，可以说能够举一反三，完全的应用这些知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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