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公司？”
“是的，双面间谍，收双份好处。”
微凉的眉头都快拧成小山了，这和翟郁说的犯错误可是有天壤之别。
“是谁查到的？雷恩泽？”
换成别人还有可能，但翟郁不会，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员工，她一清二楚。倒不是因为她对他有多了解，而是她相信自己的判断。难怪他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实话，有人幕后早就想好对策了吧。
然而唐睿的话却否决了她的猜测：“不是，是总公司那边的决定，总部给副总打的电话让他去处理。”
总部？沈修？
她怔忪，下意识脱口问道：“翟郁只是一个分公司的销售主管，总部还有精力过问这些事情。一个大公司的领导能管得这么细，手伸那么长。”
话说完了就觉得自己蠢，雷恩泽本就是创世集团调派来掣肘她的副总。他的决定就是总部的决定，当时空降过来就是明摆着的事情了，权利很大，背后的靠山就是沈修。
只不过之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让她渐渐忽略还有这么个事实。前后联系起来想想，沈修收购公司以后有许多地方不对劲的，包括财务。再想想先前的收购事宜，疑点越来越多。
起初她以为是因为他知道了妹妹的下落，救公司等于救妹妹，反正他有的是钱。现在看来未必是这样，有猫腻在里面。
唐睿困惑的声音又传来：“姐，这些事情傅侑林都没有告诉你吗？”
很快他又像想到了什么，“哦哦，对了，你是在保胎。他都不让我们去烦你，他自己肯定也不会和你聊公事的。”
微凉心里头是梗着的，语气上维持如常，问：“雷恩泽处理事情都不需要过问我的意见吗，我还是公司的老总呢。”
他有权力归有权力，可不管怎样，季氏的负责人还是她。他顶多就是创世集团的员工，而季氏的股权在她和创世集团，能够有资格越权的，只有沈修。这事的性质明显已然不是普普通通的裁员那么简单了，翟郁是资深的销售主管，这样不留情面轰人走，太反常。
“你爸和你大姐是什么反应？”她补了句问。
“姐，我听着不对啊，你怎么了？你和他是不是又……”唐睿像是从她的话里嗅到了些许端倪，欲言又止。
“别扯些有的没的，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行。”她不再掩饰此刻的真实情绪，声音陡然冷薄。
约莫被她震慑到了，连忙道：“没有特殊反应，我爸都不过问公司的事情了能有什么反应。”
唐睿声音有些弱：“姐，副总不是以季氏副总的身份处理这件事的，是创世集团副总的身份。不光我们，还有另外好几家和我们差不多时间被集团收购的子公司，如今都在雷恩泽的管辖范围之内。”
微凉怔了怔，她都不知道雷恩泽现在职位这么高，大概除了沈修以外，他是权利最大的了。那么是不是说，他已经授权一个外人能够直接处理这些子公司的内部事务？
当时收购她私底下也担心过，包括奶奶也担心，随着收购时间的越长，集团肯定会对各大子公司的负责人渐渐收权。逐步侵蚀，甚至完全掌控。她早在被收购的那一日起心里就有底，但彼时并不是什么需要有危机感的事情。那时的她没有选择，只能被收购。
按理说沈修知道了她的身份，收不收权的无所谓的。能给她二十个亿，给她楼，这些不比季氏值钱吗？他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了什么？
整件事情，前因后果，傅侑林有参与吗？他知道多少？
微凉咬了咬唇，后背隐约有些森凉。
总部要对子公司集权，是在预期之内的。终归就是像现在这样，找个人压在头上罢了。当初允给她的股份很多，她并不是特别担心自己被“欺负”得太厉害。而且，多多少少也念着有傅侑林在。
一个是自己的哥哥，一个是自己的丈夫，都是滨城享有话语权的人。如今是什么情况？给她权和钱的人，现在要收回去了。
她承认她不够理智，一方面其实清楚，无论是谁都一样，该被收权还是会被收权。沈修怎么都是公事公办，但另一方面，她没有办法不去想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特别是傅侑林，他……
收权是不是他的意思，好让她真的回归家庭？让她一点后路都没有，彻底死心。
她太久未吭声，唐睿在那头不停地唤她：“姐，姐？你还在听吗？”
“你不是说有给我准备公司的周报月报吗，先发来我的邮箱看看。”她淡淡出声。
“姐，你……”
“我有事会再找你，”微凉打断他，嗓音幽冷，“明天我会去公司。”
说完挂掉语音。
她安静地坐在椅子里，眼睛虚虚地盯着屏幕。顷刻之后，手掌抵在额头撑着脑袋支在桌面上，头疼。
有心无力，每次都是这样，一点办法都没有，被人牵着鼻子走。
想到创世集团，被收购原本就是有利也有弊，当初季氏因为“手机爆炸杀人事件”陷入困境，她只能在保有最有利于自己的条件被迫接受收购。但她始终没有放弃用业绩来为季氏争取更多的自主权，而一直以来集团给予他们的自主权也确实是很大的。
大的她常常忘记季氏已经是集团的子公司了，所以雷恩泽现在算是她的直属上级领导？
呵呵，沉了沉气，她打开自己的邮箱。
一个多月的时间，积累了无数封未读邮件。她暂时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去一封封地查看处理，先点开唐睿照她的要求刚给她发过来的周报和月报。
脑子里混沌一片，好像并没有具体在想什么事。却是纷纷扰扰得她无法集中注意力。打开邮件没瞅两眼，心里愈发烦躁。
丢开电脑，微凉霍然起身，离开房间打算到外面透透气。
刚一出来，恰见过道对面有个女的脸色不太好地捂着肚子站在楼梯口，似要下楼。看到她时，她愣了一愣，问道：“你也被抓来的？”
她不知该作何解释，只能委婉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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