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垂着眼，拱手道：“多谢老大夸奖。”
“老大？”男人呵了一声，“你倒是机灵！”
男人绕着秦鹿走了一圈，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满意的点点头，“你这一声老大，我应下了。”
“多谢老大收留！”秦鹿一直板着的脸喜形于色，露出一口大白牙笑起来，看上去有几分憨厚朴实。
男人心下更满意了。
他手底下那些人，得用的太少了，大多都是刁民，奸猾的很，没点好处根本不听话，就那刚才的胡子来说，若不赏赐些什么，转身出去了，还不知道背地里乱说些什么。
他如今刚刚聚拢了这些人，地位还不稳。
一旦胡说八道的人多了，很可能动摇他的地位。
其实如果不是魁汉那些人太厉害了，这些分散的流民心里怕了，根本不可能投靠自己，屈居自己之下。
流民本就不是善的，想要他们老实听话，除了拳头，就是奖赏。
他揉了揉眉心，想要一批听话又老实的，太难了。
目光再一次落在眼前秦鹿身上，男人问道：“你叫什么？”
“秦三。”
姓秦的人很多，农村人没大名，直接叫阿大，阿二，阿三的多了去了，所以听到这个名字，男人也不意外。
“秦三，以后跟着我，只要你乖乖听话，自然能吃香的喝辣的，就连美人儿，也能随你挑选，你也看到了刚才的胡子，得了美人做奖赏。”
秦鹿垂下眼，眼中露出适当的悲伤，“我有未婚妻，只是……”
男人想起胡子说秦三来自辽城，眯起眼睛问道：“你未婚妻死在了辽城？”
秦鹿的眼中染上恨意，“干旱的时候，我父母带着我离开辽城，我想要带上未婚妻一家，但他们却不愿离开，认为很快就会下雨。我父母心底是不愿带上我未婚妻一家的，对方不愿跟着，他们心里只有高兴，于是连夜带我离开了辽城。后来，辽城是下雨了，却连着数日暴雨，造成堤坝冲塌。我未婚妻一家四散逃命，我未婚妻躲过了水灾，躲过了瘟疫，以为皇朝的士兵来救她，谁知皇朝却是去屠城。我未婚妻死在了皇朝士兵的箭下。”
男人不是一个听什么就信什么的人，蹙眉疑惑道：“你早已离开辽城，又怎么知晓你未婚妻不是死在干旱，不是死在水灾，不是死在瘟疫，而是死在屠城之中？”
“我曾送给未婚妻一只信鸽，我和未婚妻私下偷偷用信鸽传信。我被江南的亲戚赶走以后，漫无目的的走，回到了辽城，看到一片废墟。绝望之下，我看到了信鸽，那只信鸽竟然还活着，爪子上还绑着信筒，里面是未婚妻给我的信，是以鲜血写下的血书。”
“我……”秦鹿还想说什么，却因为情绪崩溃说不下去了，他低垂着头，声音带着沙哑，隐约透着哽咽声，整个人颤抖起来，从男人的角度可以看到秦鹿额角的青筋因为愤怒悲痛和压抑而凸出。
男人伸手拍了拍秦鹿的肩膀，“秦三，跟着我，我会帮你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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