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林萧的本事。”宋昭笑着摁下了录音笔的开关，和林熙然头碰着头，凑在一起认真听录音笔中的内容。
录音的开始有些断断续续，又伴随着咖啡厅内的音乐声和其他人嘈杂的交谈。
宋昭和林熙然两个人的耳朵都快紧紧贴在录音笔上，才勉强听清一部分。
首先传来的，是徐清月的声音：“沈小姐，你……我准备……你觉得……还有什么欠缺的地方吗？”
她应该是在征求沈静茹的意见。
“整体来说……但我觉得……太小看林熙然了。您从她……已经吃过不少亏了吧？”
接着，就是沈静茹劝告徐清月，千万不要轻敌。 从沈静茹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林熙然紧张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她接下来还会说些什么。
沈静茹这个女人身上的谜团实在太多，林熙然根本无法判断她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
沈静茹所说的话，的确是事实，林熙然听着却觉得有些不舒服。
应对徐清月的时候，她确实没怎么落过下风，即使被百般针对甚至绑架挟持，林熙然也从未底下过自己高傲的头颅。
她的所有行动，都是为了维护宋昭和自己的利益与安全，才被迫做出的反击。
沈静茹却说徐清月没少吃自己的亏，好像她才是德行有亏，主动算计徐清月的人。
宋昭看林熙然表情有些不对，用空着的左手捏紧了她的肩头。
林熙然这次没有躲闪，任他抓着，她知道，沈静茹一旦跟林熙然提到自己，更难听的话还在后头。
宋昭只是想多给她一些底气。
“提起来我就生气。一个小门小户……还是离过婚的……说白了不就是个二手货。她要只是……安心跟着宋昭，我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听徐清月这么说，宋昭一声冷笑。只要是自己的女人，不管再听话，徐清月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徐清月已经坏在了明面上，却在沈静茹面前装起好人来，真是虚伪至极。
不知是不是错觉，林熙然似乎听到沈静茹跟宋昭同步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笑，但这个细微的声音一闪而过，录音笔很难精确地倒回那个时间，她只好继续听下去。
徐清月仿佛说上了头，对林熙然的嘲讽变本加厉：“可……非要跟我过不去，不是我太看不起她，是她太看得起自己……若是不给……一点颜色看看，根本……不知天高地厚。”
宋昭眉头紧锁，放在林熙然肩头的手不断地颤抖，强忍着没把这根笔当成徐清月掰折来出气。
林熙然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这样的话她听得实在是太多了，任谁再说一遍，也伤不到她。
除非这些尖酸刻薄的嘲讽，是从宋昭嘴里出来的，或许还能让她难过一阵子。
“别这么生气，您这次不就可以让她彻底知道您的厉害了吗？”沈静茹的声音与徐清月的气急败坏截然相反，即使听着徐清月如此戾气十足的抱怨，依然情绪平和，略带笑意。
比起让徐清月冷静下来，她倒更像是在煽风点火。
“那也要能顺利实施才行，你说得对，我确实太轻敌了，林熙然那个贱人跟宋昭那个多事的助理，都不是省油的灯。”徐清月叹了口气，听起来有些头疼。
听她说自己不是省油的灯，林熙然竟然有一种强烈地被认可的感觉。
看林萧的眼神，他估计也是这么认为的。
“只要准备得足够充分，即使您的计划不能完全实施，也足够扒下他们一层皮了，您还在担心什么呢？”
听到这里，录音越来越清晰，基本没有太多中断的地方了，连沈静茹略带嘲讽和阴阳怪气的语气细节都录得清清楚楚。
宋昭只觉得徐清月大概还是不够了解沈静茹，听不出她其实已经很不耐烦了。
他不知道是嘲讽徐清月老眼昏花，还是先佩服沈静茹，她实在是太能装了。
虽然这个不会好好说话的女人肯定对自己撒了谎，但从她应付徐清月的态度上来看，她因为弟弟跟徐清月有旧怨这件事，八成不是编造出来糊弄宋昭的。
“我本来想的是他那个姓盛的朋友，可为了这个成功率不是太高的计划，犯不着连盛家也给得罪了。”不得不放过盛飞舟这个最好的选择，徐清月的声音听起来几分不情愿和不甘心。
“盛飞舟是宋昭最好的朋友，即使您不对他下手，他和盛家也不可能成为您的盟友，何不放开手去搏一把呢？最好的朋友跟最爱的女人有龃龉之事，宋昭受到的打击会更大吧。”沈静茹突然在一旁拱起火来，极力陈述选择盛飞舟的好处，“如果只是跟一个助理闹出点丑事，宋昭那么喜欢他的林小姐，原谅她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你说得这些我当然也想过。”徐清月明显对沈静茹的煽风点火动了心，但还是保持了自己的理智，“我要是孑然一身，没有任何顾虑，倒是可以考虑放手一搏，可我毕竟还有孩子。如果我不明着跟盛家对着干，他们看在宏伟的面子上，不会对青山怎么样的，事情还是不能做得太绝。”
林熙然听得十分紧张，要是段琼芳，听了沈静茹如此详细地陈述了一遍利弊，可能就改主意了。
徐清月的弱点和优势同样明显，怎么都逃不开她的儿子。
跟段琼芳比起来，徐清月还算是个合格的母亲，心中有着这样的牵挂不算完全泯灭人性。
当然，将这两个坏事做尽的女人放在一起比，不过是矮子里面挑高个罢了，本质上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宋昭的心情却截然相反。
徐清月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只把儿子当作自己的亲人，她是为宋青山考虑，才不敢得罪盛家的，至于宋宏伟，除了还能起到保护伞的作用之外，根本什么都不算。
宋宏伟这大半辈子辈子，只看重眼前的利益和自己的面子，不论是亲人还是朋友，他没有对都没对谁付出过什么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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