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很快泡好并过滤好了。
姬寒莳分别给自己和谢如玉各倒了一杯。
谢如玉期待的尝了一口，吧唧吧唧嘴，点点头：“还不错。”
要说多好也不见得，但要说多差也不至于，总之就是能喝，不难喝。
姬寒莳许是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听到如此评价，仅是笑笑。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谢如玉注意到马车在前行，撩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发现不是回谢家的路。
姬寒莳：“来接你前，我有派人去你家传话，我们便直接出城了。”
闻言，谢如玉想到今早宝儿的提醒，神情染上几许凝重：“你想好要带我去哪儿了吗？”
“怎么了？你不想去了？”
“你先回答我，你要带我去哪儿？”谢如玉无心他顾，执着于这个问题。
“去朝夕山，现在这个时节，那里漫山遍野，我带你去看看。”
“朝夕山？是座山？”
“是座山。”
“比榕山高吗？”
姬寒莳再次点头。
谢如玉闭了闭眼，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怎么了？不舒服？”
谢如玉搓了把脸，“你知道宝儿不同于常人吧？”
说起此事，姬寒莳脸色凝重了几分，“是有人知道了？谁？”
“并没有，是宝儿看到了些东西。”
“什么意思？”
谢如玉脑子有些乱，稍微捋了一下，然后道：“事到如今，有些事我也不能再瞒着你了，朝夕山不能去！”
“为什么？还有，什么事不能再瞒着我了？”
谢如玉张张嘴，“……你先让他们把马车停下，我们单独聊聊。”
姬寒莳定定的看了谢如玉半响，然后下令停车，并命令甲一等人退开五米。
“你要跟我聊什么？”
“之前，你知道宝儿不同于常人，但具体并不清楚，对不对？”
再次提到宝儿的不同于常人，姬寒莳神色更为凝重，他直觉，谢如玉的反常，与宝儿息息相关！
“我也不曾同你详细说起过，只是现在，不能不说了。”谢如玉深呼吸口气，“宝儿出生后，便表现的与正常人不同，最初我和爹娘也不曾看出来，直到……”
“我是个新手娘，没有带孩子的经验，而那时候，我们一家又刚在榕城落户，我娘也忙着操持家里，便给宝儿找来了两个奶娘，一个便是你认识的刘奶娘，另一个……”
谢如玉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来另一个奶娘姓杜。
姬寒莳静静的听她说，等着她的下文。
“一开始，我和我娘也不曾有意识去查两个奶娘的底细，只是知道，她们身家清白。”那时候，她们根本就没有那种意识，在她们看来，她们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没什么值得提防的。
“两个奶娘入了府之后，便开始带宝儿，杜奶娘比刘奶娘爽利，我和我娘都比较看好她，便有意的让她带宝儿，可没想到，每当杜奶娘靠近，宝儿就会大哭，即便杜奶娘强行靠近将他抱起来，宝儿也不老实。”
“一开始我们谁也没有当回事，只当是巧合，可之后次次如此，只要杜奶娘靠近，宝儿就会嚎啕大哭，只要杜奶娘抱他，他就使劲的挣扎，而刘奶娘接近他就不会，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但次次如此，我和我娘就觉得不对劲了，便不再让杜奶娘靠近宝儿，之后我娘找人去打听，这一打听才知道，杜奶娘的丈夫重男轻女，因为杜奶娘一直生女儿，他的丈夫便在外面养了外室，外室生了一个儿子，而她的丈夫就不要她们娘几个了。”
“所以那个杜奶娘……”
谢如玉点点头，“杜奶娘因此便恨上了男孩，宝儿因为是男孩，她便将丈夫的背叛和抛弃，都怪在男孩身上。”
“而宝儿，也正是因为察觉到杜奶娘对他的恶意，所以才会哭闹不休。”
姬寒莳皱了皱眉，“你接着说。”
谢如玉却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
“你听完这些，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这个问题让姬寒莳愣了愣，脑中白光一闪，错愕的问谢如玉：“你不会以为我对宝儿的异常有别的想法吧？”
“这就要问你了。”谢如玉避重就轻道。
姬寒莳哭笑不得，捏了下她的脸，“你想什么呢，宝儿可是我的儿子！”
“就算是你的儿子，那又怎么样？有的爹因为自己的孩子是残疾而抛弃，谁知道你会不会因为宝儿的异常而觉得他是妖孽。”
“在你眼里，我是那样的人？！”
姬寒莳简直要被她的理论气笑了，冷着脸问她。
“这和你是什么样的人没关系，毕竟宝儿的不同实在匪夷所思。”她不会冒险，即便眼前这个人是宝儿的生父也不行。
最关键的是，这里是落后的古代，这里人迷信，谁知道他会不会认为宝儿是妖孽，是妖怪。
姬寒莳被谢如玉的话气到了，他自问他们认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彼此间很了解，他是什么样的，她应该最清楚，别人可以怀疑他，她不能怀疑质疑他。
气氛一下子僵持下来。
谢如玉固执的瞪着他，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
见状，姬寒莳最终选择妥协，“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宝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如此，你可满意？”
谢如玉的确满意了。
如果这话换做别人说，她或许还要掂量几分，但说的人是姬寒莳就不一样了，因为他不屑于说谎，他既然这么说，就会这么做。
抿了抿唇，倔强道：“你也别怪我你，宝儿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这几年，我们娘俩相依为命，我是万万不会允许他受到一丝一毫的危险，哪怕这个人是我，也不行！”
闻言，姬寒莳叹了口气，伸手将谢如玉拥入怀里，“我们是一家人，福祸与共，虽然我与宝儿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他是我的儿子，身体里流淌着我们两个人的血，就算他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也不会去伤害一个孩子。”
他没有那么卑鄙无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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