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苑大学和顾曦一个专业，对顾家的这些生意也是一窍不通。
她帮不上忙，洗漱之后就打电话叫了些吃的。
等东西都在餐桌摆好了，温苑才过去叫顾曦。
“小曦，先吃饭吧，你都看这么久了，没头绪还是没头绪的，就当是休息一下换换脑子了。”
顾曦靠着身后的沙发背，无奈的额摇了摇头，“你先吃吧，我不饿。”
“什么啊就不饿，”温苑管不了这么多，直接把她拽到餐桌边，按着她的双肩让她坐下，“早上你就只喝了一杯牛奶，吃的就一块面包片，再不吃东西我回头就把你扔到医院里去，我看你还怎么拿下这个项目。”
顾曦被她这些“狠话”逗笑，只能强逼着自己暂时放下，静下心来吃点东西。
吃着吃着，顾曦就走神了，筷子上夹着的可乐鸡翅可怜巴巴的悬在半空中。
温苑看不下去，起身伸长了脖子一口咬掉，“小曦，你这是在玷污可爱小母鸡的亡魂你知道吗，暴殄天物！”
她嘴里咬着鸡翅，话都说不囫囵。
顾曦这才回过神来，又把筷子放了下去，双手合握立在桌上，神色十分严肃。
一心二用她暂时还没学会，麻烦一天不解决她一天都吃不下。
在别人眼里这只不过是一桩生意，只有顾曦知道，失败了意味着什么。
她不允许自己再一次让家人含冤而死。
顾曦想到这儿，拿起电话走到阳台去给顾明恩打电话。
任何办法都要试一试。
顾家。
上次被顾明恩训了之后顾茗老实了很多，每天都早下班回来吃饭。
顾茗又一次催促顾明恩对怀远煤矿的项目早下决断被搪塞后，顾明恩的电话就响了。
“小曦？什么事？”顾明恩看了眼来电显示就接了。
“爸，我这边有点棘手，我想，你能不能出面替我和几个伯伯好好谈谈，让他们给顾氏一个机会。”
顾曦说完，咬着唇屏息等着顾明恩的回应。
那些人之所以能毁约得这么理直气壮，不乏有看她是个年轻小姑娘资历不够就欺负晚辈的嫌弃，这毕竟是顾家的生意，要是顾明恩能出面，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虽然她暂时还没想到怎么跟厉戎深交代，但起码得和厂商谈过才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顾明恩闻言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顾茗。
顾茗听见顾曦的名字就放下了碗筷，这会儿正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他。
刚拒绝了她的请求，若是现在答应顾曦，免不了又是一阵发作。
顾明恩虽然想帮忙，但最后也不得不拒绝，“小曦，你和你姐姐各自发展，原本就说好了公平竞争，爸爸要是帮了你，对你姐姐不公平，你要学着自己努力知道吗？”
顾茗听完，心满意足的重新拿起碗筷，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夹菜扒饭。
顾明恩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又对着电话说，“小曦？要是实在太难就回来，爸爸不怪你。”
顾茗闻言不加掩饰的轻呲了一声，满脸不屑。
“不了爸，我知道该怎么做，先挂了。”
挂断电话，顾曦沉沉的叹了口气，环抱着胳膊站在阳台边看着月亮发呆。
快到中秋了，一年里家里最热闹的日子，上一世她甚至没来得及陪着爸妈过完最后一个中秋节。
她困在阴冷昏暗的地牢，恐惧让她没有心思理会任何节日，她只记得那天透过唯一的一盏拳头大的窗户看见的月亮格外的圆。
她自以为那是活着的唯一希冀，可到死她也不知道，地下室深埋黄土，根本看不见月亮，那不时亮起的，不过是走廊里的一盏灯。
想起那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顾曦浑身一凉，双手在胳膊上细细摩梭使自己暖和一些。
温苑看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拿了件外套过去给她披上。
“怎么样了，你爸不肯答应？”
顾曦把外套往上提了提，点头，“嗯。”
温苑耸了耸肩，“你爸果然没我老爸好，我要什么我爸都不会拒绝的。”
顾曦沉默着。
倒不是觉得温苑说得对，只是她原本也没抱什么希望，但真的听见顾明恩拒绝自己还是有点失落。
其实也怪不得顾明恩，他是一家之主，又是整个公司的顶梁柱，考虑事情自然要面面俱到。
至少，顾明恩给了她机会。
“算了不提这个，”温苑又把话题转到别的事情上，“你说这个厉氏集团是不是有毛病，明摆着跟顾氏合作能有更大的利益，却为了这区区两家公司的蝇头小利来质问你，真小气！”
顾曦失笑，在温苑的眼里做生意就是加减法，选择顾氏不仅有大收益还有小公司的分成，怎么看都划算。
“苑苑，事情没那么简单，厉氏在金融行业一直都是翘楚，就算发展事业肯定也要走顶尖的路，小门小户是配不上那么大的集团的，他们只要回报最快最上档次的。”
但其实顾曦要跟大大小小十几家公司合作，虽然都是行业内顶尖的，却不适合单独包装。
而厉戎深盯上的偏偏是整条产业链最重要的产品商，大概也是要重新包装上市融资，只不过一入手就是高端市场，配件那些东西，不是他准备考虑的。
关键在于要不要跟厉戎深抢东西，还有能不能抢到手。
温苑闻言不屑，“那这跟杀鸡取卵有什么区别，喜欢鸡蛋没错，可没有鸡哪来的蛋，再者说把鸡都灭了，再想吃鸡蛋还吃的着吗，真是的，鼠目寸光。”
顾曦被她这些歪道理逗笑，温苑大学的时候就是这样，没头没脑总能挤出点大道理来。
但下一秒，顾曦却突然睁大了眼愣在当场。
对啊，杀鸡取卵，以后就没鸡蛋吃了。
呸呸呸，是丢下那些零件配套公司，就算是消毒柜和洗碗机再怎么高端，始终会有库存用尽的时候。
“我明白了！”顾曦眼前一亮，抱住温苑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激动的说，“苑苑！你就是我的小福星！”
温苑还没反应过来，顾曦已经把外套丢给她转身进了客厅。
她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脸，也跟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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