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媚回到沙发上躺着的时候，顾怀谨已经注意到了什么。
他抬手，让艾伦等人下去。
“刚才那个出面的女孩，九媚认识？”
很多事，只要一个眼神都能看明白。
顾怀谨看过微表情之类的书。
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了焉。
观察人，就要注重观察眼。
在顾怀谨眼里，姜九媚回来的这段时间，眼神里流露出了太多的内容。
姜九媚没否决，她往顾怀谨的怀里蹭了蹭，点点头：“她是我的校友，珍妮。”
她扬扬手，“怀谨，你下来一点，我还要告诉你件事。”
顾怀谨听她的，微微地侧了耳朵。
“之前杀你的，也是她。”
原来自己的傻丫头知道那件事。
十分为难地望着九媚的眼睛，很平常心地承认：“是有这么一件事儿，原来那个要杀我的姑娘，九媚认识？”
“你当时受伤了么？”
顾怀谨鼻梁蹭了蹭怀里姜九媚的鼻梁，非常宠溺地笑笑：“我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我也希望你不要受伤。”只要不受伤，她才会安心。
顾怀谨的手指刮着姜九媚的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是要把她眼里的疲惫给抚掉似的。
“刚才没受伤吧？”
“没有。”姜九媚两手揽着顾怀谨的肩膀，耐不住打听：“刚才那两个人怎么样了？”
“已经死了。”顾怀谨坦白，“看来你那位校友是专业的。”
姜九媚起身，凑到耳边，声音极小。
“怀谨，她是——”
然后顾怀谨就懂了。
原来那个出手狠辣却又心不在焉的原因，是因为她在做一件泯灭良知且不情不愿的事。
“她那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她的父亲是被那人打死的。”
顾怀谨沉默了，原来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姜九媚回转视线，盯着顾怀谨的眼睛，神色里不耐烦：“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杀你？”
难道就因为站得高，所以高处不胜寒么？
这是九媚一直纠结和苦恼的，她希望自己可以为了怀谨披荆斩棘。
真地做到披荆斩棘。
“刚才礼森队长来过了。”顾怀谨伸手把姜九媚提到了膝盖上，手指拍打着妻子的后背，陈述一个事实，“这里已经沾染了血腥。”
不喜欢血腥味熏到了自己的意中人。
这是他稀罕的女人。
“九媚，咱们回去吧。”
他搂着人就往外走，艾伦经过，回复道：“五爷，接下来怎么办？”
“劫的那批货呢？”顾怀谨静静地看了他一眼。
艾伦回答：“已经被礼森队长带回去销毁了。”
“那就好。”顾怀谨把人往怀里提了提，深情的目光始终注意着姜九媚的脸，“我和你媚姐还有事，这里交给你了。”
艾伦捂着眼睛，习惯性地闭眼。
二人世界，不能耽误。
“好，五爷和媚姐放心。”
两个人坐的车，顾怀谨把窗户摇上，把自己兜里的项链拽出来，放在姜九媚的手心。
“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会来么？”
姜九媚盯着对方的项链，不假思索。
“这不是我们的情侣项链？”
“当然不是。”顾怀谨把自己的衣领扣子解开了一颗，“项链在这里，放在你手里的是小型定位器。”
“嗯？”姜九媚看着手心里被制成项链的小型定位器，咬着牙问他，“所以怀谨认识珍妮身边那个男的？”
“当然。”顾怀谨手指握着姜九媚的头发，声音清澈，“那人叫程郁，是顾老爷子昔日的保镖。”
姜九媚听地头疼：“顾老爷子，是指顾天烨？”
“真的顾老爷子。”顾怀谨看着姜九媚的眼睛，神色明朗，似乎要将曾经的一切全部说给姜九媚听。
他说，那个男人是程郁，野心大，一直伙同顾天烨做生意。
彼此了解。
他说，那个男人在顾老爷子离开以后，便去了各州各国，行踪不定，什么行业赚钱，他做什么。
他说，程郁没怎么跟他打过交道，除开少时跟在顾老爷子身边，知晓对方给自己的伤口里塞上小型定位器这件事。
他还说，那个男人一直在危险的地方，阴险毒辣，礼森队长一度四处调查他。
姜九媚听地手指哆嗦了下，一本正经地看着顾怀谨：“那样可怕的人在对付你啊？”
她不关心那个人有多阴险歹毒，她只知道，现在这个阴险歹毒的人注意力在自己心爱之人的身上。
顾怀谨手掌落在姜九媚的脑门上，哈哈大笑：“傻丫头，你当他想对付我，就对付我啊。”
另外一只手里的定位器轻轻地抛了抛，他特别表示，程郁之所以会来，仅仅是因为他的定位。
当然定位获取的信息来自顾天烨。
程郁敷衍了顾天烨，顾天烨为了活命，只为拿他在意的东西进行交换。
这其中，就只有自己的信息。
T州，lsp占据了很多生意，混出一片天的程郁自然想杀了自己，取而代之，直接获得最大的贸易来源。
可是叱咤风雨的顾五爷，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呢？
“你要好好的。”姜九媚俯瞰着顾怀谨的眼睛，声音温温糯糯。
“为什么？”
“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多么直白。
顾怀谨扣住她的后脑勺，唇贴近了：“不会的，放心。”
“不放心。”姜九媚手指落在对方的膝盖上，“单就那一次车祸，你就让我提心吊胆。”
顾怀谨摇摇头，“这次不会了。”不想旧事重提，他紧张。
“那你最好把什么事都告诉我。”姜九媚把那小型定位器抢到了手心，“这个给我保管。”
有了这，傻丫头的行踪都会被人掌控，他可舍不得。
脸一冷，心一横：“不准。”他抓住姜九媚的手，食指翘开对方的手指，触碰到了对方虎口处的茧子。
姜九媚一本正经地笑，那表情，貌似是在说，我有能力保护我自己，单凭那只经常握刀的手。
“傻丫头，听话，给我。”
顾怀谨把人放倒，索要礼物。
姜九媚躺在座椅上，脚搭顾怀谨的膝盖上，还在执着地摇头。
“东西是你给我的，那就借给我玩一玩！”
“定位器会知道你所在的每一个地点，我拿来是反套路别人的。今天用了一次，已经打草惊蛇。听话，九媚，给我。”
顾怀谨此刻这可怜巴巴的样子，痛恨自己刚才把这个秘密告诉给九媚这丫头。
如今好了，这丫头拿走，指不定会做什么。
姜九媚耐心地哄：“只要你答应给我，做什么都行。”
“惑人也不行。”顾怀谨都被她逗笑了。
“大不了你每天跟在我身边。”姜九媚抓着顾怀谨的胳膊起身，温言细语，“怀谨，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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