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不起”这三个字落定之后，杨斯羽才抬眸看向说话的人。
上次听到秦锋说这三个字是因为邢一琳，这次是因为季寒煜。
可五年前他却没有因为她父亲说声“对不起。”
想到他这些年做的事，杨斯羽眸子冷了几分。
“秦锋，有些事不是一声对不起就可以弥补的。”
她声音很淡很淡，可以听得出来情绪不佳。
杨斯羽这副神情在秦锋看来就是故意刁难。
他脸色变了变，看向季寒煜：“季总，这……”
季寒煜自然看得出杨斯羽心情并不是很好了。
他眼睫微搁，嘴角绷直，半晌，才冷声道：“明天会让人将合同给你送过去，你可以滚了。”
季寒煜这个说辞并不在意料之中。不过既然合同即将到手，秦锋也不必在找罪受。
他陪笑的说了声“是”就示意一旁的李洁跟着他往外走。
李洁呆滞的望着季寒煜的方向，咬着唇没动。
“走啊。”秦锋愤怒的捏她的肩膀。
似乎力度过大，李洁“嘶”了一声。
杨斯羽缓缓移眸，看向了斜角边的“茶艺女”，此时她正眼泪汪汪的看着季寒煜的方向。
刹那间，不爽的心情似乎被什么给代替了。
她轻“啧”了一声，倾身去用身子挡了挡季寒煜，假装拿他左侧的东西。
良久，正当杨斯羽想离开时，季寒煜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
他轻笑了一声，扶住杨斯羽僵硬的身子，“怎么？这就想跑了？”
杨斯羽内心咯噔一下，想到刚刚幼稚的做法，羞耻涌上心头。
奈何身旁的男人一把掰过她的肩，就这样她被迫与他面对面。
杨斯羽眉眼一弯，嘴唇一扬，露出了个特别假的笑容：“你可以放开了。我拿好东西了。”
说着，她将手里的果汁往他面前晃了晃。
果汁轻荡，似乎一个不小心就全洒在季寒煜的身上。
季寒煜的目光落在了那杯果汁上，随后放开了手，好整以暇的靠在座椅后：“口是心非的女人。”
杨斯羽本就心虚，不再与他争辩。
她坐回位置时，发现整个包厢只剩下两人了，而这时服务员还陆续上菜。
“小姐，你好。”
服务员说到这，扫了一眼桌上没有动过的食物，眼睛闪过一丝惊讶。
不过职业操守，她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了：“剩下的菜是现在上还是等会再上。”
闻言，杨斯羽看了一眼面前大大小小的盘子，对服务员笑了笑：“等会再上吧。”
待服务员走出去后，她放下了手里的叉子，戳了戳季寒煜：“你说我们今天是不是大宰秦锋那个渣男一顿了。”
季寒煜幽幽的看了一眼她，眸子深邃：“不用宰你也可以吃到。”
杨斯羽：？
过了几秒她才意会过来季寒煜的意思，她拨了拨面前的牛排，插上一块放入口中：“花自己人的钱哪里够坑仇人的爽。”
自己人……
季寒煜握拳放于嘴边，掩盖住笑意。
大小姐还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杨斯羽吃的实在是有点撑，此时躺在了后座椅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果然还是吃饭能让心情变好，特别是花了秦锋那个渣男的钱。
她满足的抿了抿嘴，闭眼小憩。
迷迷糊糊中，她的背部被一股力量拉了过去，紧接着鼻间撞进了硬邦邦的胸膛。
她快速睁开眼，鼻间萦纡的气息让心跳来不由加快了几分。
紧接着肩部沉了沉，察觉到季寒煜的头轻轻的放在了上面。
杨斯羽整个人更是僵硬了，她快速闭上眼睛，纹丝不动的由着身上的男人抱着。
许久，脖子传来一阵**感，紧接着一道润朗的声音响起：“以前不能陪你度过的，以后让我来补偿你，大小姐。”
…
车一停稳，杨斯羽立马睁开了眼睛。
她看都不看身旁的男人一眼，飞快的跑进了别墅。
“小姐，回来啦。”李妈见到杨斯羽匆忙过了进来，快速笑着上前。
看到其他人，杨斯羽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她稳了稳心神，点头：“小少爷放学了么？”
“今天周五，小少爷下午不用去学校啊。”
杨斯羽这才想起来，她礼貌微笑：“小少爷现在在哪呢？”
“找我干什么？”李妈还没有回答，小羊羊就走上前了。
他双手抱拳，一双圆溜溜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她：“连我今天下午不上学你都忘了，真不称职。”
杨斯羽有些尴尬。
最近她确实是有点忽略小羊羊了。
“宝贝，妈妈最近工作有点忙，忽略你了对不起啊。”杨斯羽愧疚的蹲下身去，捏了捏小羊羊的小脸。
小羊羊轻叹了一声，随即大方的摇了摇头：“没事，明天一起去踏青当作补偿我了。”
“踏青？”杨斯羽这才想起了离清明节也不远了。
小羊羊点了点头：“我们老师说初春野外空气好，让父母带我们一起去踏青游玩。”
杨斯羽了然：“行，那妈妈明天带你去。”
“干爹呢？”小羊羊皱眉问道。
杨斯羽没想到小羊羊想和宋庭商一起去，她沉默了一会儿，只能如实回答：“你干爹由于工作原因，这几个月都不在这里。”
“无趣。”小羊羊撇了撇嘴，闷闷道。
顿了顿，他再次说道：“行吧，那明天我们两个一起去吧。”
杨斯羽点头，刚站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背脊猛的一僵。
“你怎么知道宋庭商不在？”身后男人的声音像一道枷锁般，让杨斯羽本能的定在了原地。
随着声音落定，季寒煜走了上前，一双深沉的眸子带着探究的意味：“嗯？”
尾音转了一圈，分明格外好听却让杨斯羽整个人都心惊后怕。
她下意识垂眸，如实回答：“他今天过来医院跟我告辞了。”
“所以。”季寒煜目光停留在他的脖子处，眸子一沉：“项链是他送的？”
宋庭商送给她的项链早已经被换成了配红裙的黑色项链。
可是，她早上说了谎……
杨斯羽垂首不语，谎话也编不出来了。
“你骗我啊，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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