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碗声声街里唤，一瓯冰水和梅汤。”小贩们手敲铜碗冰盏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招揽客人来品尝冰镇过的酸梅汤。
程蕊寻了一个位置坐下：“老板，酸梅汤来一份。”
老板将酸梅汤端到程蕊面前，耐心的介绍道：“姑娘，这是乌梅泡发以后，放上山楂、陈皮、甘草等与冰糖一起熬制，冰镇之后最是美味。姑娘快尝一尝。”
“嗯！”她轻应着。
老板走开后，程蕊端着碗如同饮酒般一饮而尽。
炎炎夏日，一碗下肚，暑气全消。
柳剑不敢靠近，只远远的看着，思索着该如何才能接近她。
程蕊拿出碎银子放在桌上，转身离去。
柳剑再抬眸时，人已没了踪影：“你就这般厌恶本尊吗？”
伤情的眼眸被冷戾取代，他咬牙自问道：“可你逃的了吗？”
柳剑不曾有丝毫停留，便朝着程蕊消失的方向追去。
除却太子府，她还能去哪里？
纵使你逃能到天涯海角，只要本尊不死，本尊都能找到你。
两人走后
旁边响起了不大不小的嘀咕声：“你们听说了没有，二皇子好像是安国公府的后人呐？”
“你从哪里听来的？”另一个小贩压低了声音问道。
“当年二皇子的生母是皇后亲自迎进皇宫的，名义上是还是丞相的唐旭的表妹。可实际上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表妹来自于何处！”卖折扇的小贩神秘兮兮的对着卖蜡烛的小贩说道。
卖蜡烛的小贩拿过一把蒲扇边扇边道：“前段时间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唐旭的夫人唐王氏也是心悦当今陛下的。背地里没少挑拨帝后感情，这二皇子的生母也是王氏推荐的，你想她能是什么好人。”
路过买折扇的人听见了他们谈话，立刻加入到讨论大营：“陛下这么多年来一直宠爱太子和太子妃，从未将二皇子放在眼中，想来也是对他身世的一种否定。毕竟二皇子的母亲才是来历不明。”
“我听说呀！四十年前，安国公府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偷偷把孩子送了送出去，又故意挑拨帝后情感，借王氏之手把安国公府送出去的孩子给顺手送进了皇宫。为的便是暗中把控越国江山。”
“陛下可能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才会那么不待见贵妃和二皇子。”
“还有啊！听说二皇子犯了大忌，前段时间二皇子妃生出了一个四只手两只脚，雌雄同体还没有在嘴巴的怪物。”……
夏日无需太多劳作，茶余饭后便成了八卦谈资的最佳时间……
铺天盖地的谣言从市井商贩口中传出，内容千篇一律。
二皇子生母来历不明，极有可能是安国公后人。
二皇子德行有失，触犯天颜，生下怪胎，母子皆亡等一系谣言。
…………
程蕊打开房门，却发现柳剑正站在她的房间里。
他竟比她回来的还要早。
“出去！”她冷声命令道。
“出去？”柳剑眸底划过一丝失落，他踱步来到程蕊面前：：“本尊活了这么多年，何曾有人敢这么对本尊说话。”
“怎么？我挑衅了你的威严，想要杀我吗？”程蕊毫无惧色问道。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来跟你解释清楚。我对你是真心的。”他伸出首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逃避他的眼神：“你相信我，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你不能生孩子，我不在乎，你受了多重的伤，我都能医治。别拒绝我，好吗？”他一步一步靠近他：“你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好不好？”
“你这辈子但凡认真，我都不至于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程蕊抬眸看着他，怒气腾腾：“你现在就给我滚。”
柳剑明白她很生气，可他更加明白若是今日解释不清楚，以后便更不可能解释清楚：“天命循环，自有其公理。你可知，我发过誓绝不插手人间事。”
“天命，何为天命？你千万年来修为不曾有半丝精进就是你的想法有问题。”程蕊抬眸，目光坚定的看着柳剑骂道：“王爷说过，天命既为天意，天意既为民意。你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纵使修为再高没用？”
柳剑听着程蕊的质问，心头发涩，他知道自己的观念是错的。
可天下那么大，也不是他一个能够左右的。
他已经知道错了，所以他才会跟夜北冥他们站在一起，才会来到越国。
“你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以至于天下乌烟瘴气。你还站在这儿跟我说什么天命循环，自有其公理。你告诉我，唐凝的遭遇是什么样天命？我经历的又是什么样的公理？”程蕊怒骂着，竟冲破了他的禁锢。
柳剑因为程蕊的质问慌了神，竟让程蕊挣脱了他的束缚。他上前拦住她：“我……”知道错了。
柳剑尚未来得及开口，成群质问的声音再度响起：“柳剑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你说啊！你让我怎么原谅。”程蕊喊着，将柳剑推出门外，大门一关：“你别再来找我。”
两人吵闹的声音很大，众人却畏惧于程蕊的实力而无人敢上前探听虚实。
柳剑不发一言执着的守在程蕊的门前。
早已准备入睡的唐凝也被惊来，她挥手，命令道：“没见过人拌嘴吗？你们都退下去吧！”
众人退下，唐凝来到柳剑面前，劝道：“你站在这儿只会扰了程蕊的思绪，你先回去吧！我进去跟她谈谈。”
柳剑却有着异于常人的执着：“我就站在这儿等她。”
“程蕊吃软不吃硬，你便是站死在这儿，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唐凝叹气，直言道：“程蕊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你一个大男人站在人家院子里，你就没有想过她的清誉吗？”
柳剑看着一身素衣的唐凝，微微躬身：“多谢指教。”
语毕，柳剑恋恋不舍的踱步离去。
“叩叩叩……”唐凝看着柳剑孤寂的背影，敲醒了程蕊的房门，唤道：“程蕊，开门让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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