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公司面临破产，吴可怎么说也比我有钱。
所以这段时间的住院费对她而言，简直毫无压力。
我还是心疼这些钱，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呢？早想开点，不就没这些事了吗？也不需要白白花掉这么一笔钱，现在事情没解决不说，又花了一笔钱。
等到了公司我才知道，吴可为什么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所有的东西，一团乱麻，我看了也是毫无头绪。
办公室里的文件满天飞，桌上、地上到处都是，根本分不清什么是什么，我都不敢相信，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变得和垃圾场一样。
到了生产车间，杂乱不堪的样子更让我直皱眉头，各种各样的设备堆在一起，成品和半成品分不清楚，破碎的零件滚得满地都是，像是垃圾场一样。
吴可似乎已经习惯了，特别是久病痊愈之后，她好像重生了一般。
“这些东西卖不掉，就只好拆开卖废铁咯。”
我摸了摸器材，心痛不已，这些设备用的都是最好的钢板，卖废铁太可惜了，有不少当初我都亲自参与了设计。
如果卖废铁，根本收不回成本价的三分之一，公司再想东山再起，可就太难了。
我知道吴可是在说气话，如果成品能卖出去，那是再好不过的。
“吴总，这两天咱们商量一下，肯定还会有更好的办法，破产不是唯一的选择。”
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这次来就是想帮她重振旗鼓，帮公司摆脱这种一蹶不振的状态。吴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过我，这家公司也收留了我，这个时候，我要倾尽全力，拼一把。
“还能有什么办法，别的公司能倒闭，咱们为什么不能？”
听吴可说这话的语气，显然是一种自暴自弃的态度，这么大的集团突然申请倒闭，虽然不用再继续偿还债务，但是必然会引起很大的轰动。而且，吴可对她的父母也没法交代。
我耐心劝说：“吴总，海兰集团可是你一点一滴的心血凝聚而成的，是您一手打造的品牌，这么轻易地就放弃，成百上千的人都会因为你这个决定失去工作，到那时候再想东山再起，可就难了。”
吴可翻了个白眼，抱怨着：“你现在都不在我公司工作了，就不要再叫我吴总了，还有，谁知道我这个董事长还能当几天啊……”
“嘘！”我打断了她的话，“可可，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独立自强的女孩吗？”
“吴可眼睛眨了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从她的眼神里我似乎看到她重新燃起的希望。
我想一步步从精神上引导她走出绝望。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肯努力，再困难的事情也一定会得到解决。
虽然现在因为货物滞销，公司已经停产了。而且销售链没办法回收成本，公司还拖欠了上游原料供应链许多货款。最重要的是，因为产品卖不出去，搞研发也不再有必要，办公室的人也都放假回家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个人泡在厂房，拿着设计图纸，研究各种各样的设备，把它们拆开重组，轮番尝试，试图发现新的突破点。
吴可就在旁边看着我，有时候买两杯饮料，给我一杯。
到了午餐时间，我们就会去公司附近的小餐馆简单吃一点。
“你跟着我受委屈了。”吴可坐在我对面，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噗！”我被她逗笑了，认识她之前我过了不少苦日子，现在这点苦算什么。
我半开玩笑地说：“我现在努力帮你的公司渡过难关，等你以后再次发达了，别忘了给我把这些天的工资和奖金补上。”
她点点头：“那必须有。”
过了一会儿，她问我：“现在海兰公司面临的是产品滞销的问题，为什么你不从销售层面入手，而是天天待在厂房研究那些设备呢？”
我简单地和她解释了一下，现在情况不一样，传统的方案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禽流感当前，这一点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改变，我们改变不了既成事实，但是我们可以改变自己。公司生产的设备在这种情况下滞销那是肯定的了，而且滞销不一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所以为了尽快卖出设备，回收成本，我打算做个试验。
“什么试验？”吴可被我说的云里雾里的，歪着头看我。
“先把一部分产品拆开，重组改装，形成另一种功能完全不同的设备。”
我稍微一解释，吴可就能听明白，毕竟也是做了很久董事长的人。
这种思路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养殖设备不是卖不出去吗？我把它拆开，重新切割、组装，再焊接，做成其他设备，比如健身器材、农具、建筑器材等等，这样不就能卖出去了？
但是当下我们需要优秀的设计师和有经验的师傅，虽然说公司的原料都是上好的钢板、镍板等，但是如果没有好的图纸，照样白费。
“可可，你还有多少钱？”
“你干嘛？！”听到我这么问，吴可神色有些紧张。
“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我想花光你的钱吗？”
其实当下，对吴可个人资产的核算以及对海兰公司账面的整合是非常关键的一步，公司的财力决定着我们能不能请到好的设计师。
可是听完我的解释，吴可却摇了摇头：“不能冒这个险，顶级设计师的价格太贵了，而且人家的思路有可能和咱们完全不一样，刚子，你在设计部待过一段时间，不如死马当活马医，你自己试试吧，不行就算了。”
我无语，虽然我曾经在设计部工作，并且成绩还不错，但是我并非设计专业出身，而且这些年都在和动物打交道，这么大的事一时间压在我身上，还真有点喘不过气来。
但是吴可又不肯掏钱，她现在用钱十分保守，两个人吃吃喝喝，她自己再买买衣服，绝对不愿意往公司再投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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