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好对付的话，程芳岂会没机会给他传递信息？
他觉得程芳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被动摇了，嫁给他的心不够坚定了，不然她肯定会在去泡温泉之前跟他讲一声。
越想越是不安，王新站起来，在屋子里徘徊了一会儿，犹豫着打开门，往门外看了看。
县城里没有宵禁一说，也不会彻夜灯火长明，外面黑乎乎的，偶有一片昏暗光辉。
寒意从门外扑进来，王新打了个哆嗦。
他关上门，穿上一件厚实的外衣，又换了一双外出的靴子，提着一盏灯笼出门。
听到开门关门的咯吱声，他爹从屋里走出来：“小新，你去哪里？”
“我去我朋友家。”王新说道，“我晚一点会回来。”
说着，他消失在灰暗的夜色之中。
白天热闹的街道，此时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王新裹紧了衣服，提着灯笼的手被冷风吹得发抖。
这么冷的天，泡温泉有何兴致？
王新走过街道，步行了一刻钟有多，来到一处大户人家的前门，敲开了角门。
角门位于正门两侧，是一扇小门。
在讲究的大户人家里，女眷和仆从只能走角门，不能走大门。
灯笼留在门房处，提灯的小厮把王新带到前院的一个院子，让他在院门等候片刻，进了院门内。
不多时，小厮出来：“王公子，少爷在等你。”
王新跟小厮道了个谢，左右看了看，进了院门内，在灯火通明的屋子里见到一个病恹恹的苍白青年。
他比王新更矮，更瘦弱，穿着半新不旧的丝绸衣服，手里拿着一根烟杆，正吞云吐雾。
屋内摆着一个炭盆，黑炭被烧成红色，释放着热量。
王新关了门，走到少爷面前，低声说道：“我那未婚妻的娘家人来了。”
少爷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苍白的面孔眼窝深陷，脸上遍布凹凸不平的痘疤，很丑。
少爷说：“小新，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王新讨好地笑笑：“对啊，我就是来找你的。我觉得我未婚妻的娘家人不好对付，他们带着我未婚妻去泡温泉，现在都没回来。”
“别叫她未婚妻。”少爷吐出一口烟，把烟杆递给他，厌恶地道，“叫她贱妇。”
“好，她是贱妇。”王新异常顺从。
他不吸烟，将烟杆放下，问少爷：“你想念我吗？”
少爷咧开嘴笑了笑，手一伸，摸到王新身下：“想死你了！”
这二人竟是断袖之癖，没说几句话就滚到床上去，折腾了三刻钟才罢休。
事后，王王新说：“贱妇可能不想嫁给我。”
少爷平躺着：“不想嫁就换一个，反正女子多的是。”
王新想起程芳的脸，不舍得：“她很合适，我要一个儿子，她帮我生了儿子，我会找个理由把她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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