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弃？”
耳边响起黎娜的声音，顾弃才又回神。
黎娜勉强笑了笑，可情绪明显有些低落：“你这一路都神思不属，跟你说话你也老是走神，是不是不愿意陪我呀？”
顾弃道：“怎么会。”他眼见着她近在咫尺，发香缠绕在鼻尖，他下意识伸手出去，又似乎想到什么，缩回手，握住方向盘，说：“你别多想。我昨天忙工作的事，没休息好。”
黎娜立即展颜，“我就说嘛！我还以为你今天看到安小姐和季临在一起被影响了呢！”
经她一说，顾弃便想起安星辰和季临在一起的画面，那两人相处的姿态看起来那么舒服自然，和谐的仿佛没有人能插足进去。
他眉头拧起，语气也显出几分生硬：“没有。”
话音未落，一只柔软带着香气的手抚上眉头，顾弃一愣。
黎娜将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才满意的收回手，点了点头，似乎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没有就没有，干嘛老皱眉，以前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少皱眉，多笑笑的么，现在见了我，倒像是很不待见我一样。”
眉上残留着的温度令顾弃一阵恍惚——
“阿弃，你不开心吗？”
“没有。”
“撒谎！你明明皱着眉，看起来就很不开心！”
“……没有不开心。”
“那你笑一下，你笑了，我就相信你。”
洋娃娃一样的少女蹲在被唐婉妤骂了一顿的少年面前，一脸天真固执，非要他笑一笑。
他其实笑不出来，可不知怎的，也许是那天的阳光过于温暖，少女的模样过于灿烂好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像是有星光闪烁，望着他，充满了期待。
他就笑了一下。
少女愣了一下，开心到跳起来：“阿弃笑起来好好看呀，以后要多笑笑好不好？不要总像个小老头一样皱眉，会很快便老的！”
少年仰头望着她——
顾弃抬头看着面前的黎娜，记忆里活泼明艳的少女与面前这张脸重叠，他的神情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不要多想。”
他说着，催促道：“快进去吧，小心让你爸妈看到。”
黎家父母见不得黎娜跟顾弃在一起，每次都要叨叨很久。
黎娜吐了吐舌头，冲他挥挥手，小声道：“那我进去啦，你路上开车小心。”
顾弃点头轻笑：“好。”
黎娜走几步又回头看一下，似乎在确定什么，发现他还在原地看着自己，她便又冲他挥挥手，直到她妈妈听到动静出来看，她才加快脚步迎上去：“妈……”
黎妈朝外面探头看了眼，将女儿的手牵住，还是那副不赞同的语气，压得低低的：“娜娜，你怎么又跟他……”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会了。”黎娜敷衍的声音被风吹来，断断续续不太清晰。
可里外的人都知道，她总是有无数个下次，她口中的那个‘下次’从来没有到来过。
答应的再好听，转头又会来找他……
就像小时候一样。
顾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回到家里后，他来到书房，将袁美芝交给他的手机拿出来，握在手里，整个人一动不动。
良久，他移动手指，将所有照片全部删除，而后将手机毁坏，扔进了垃圾桶。
他起身来到落地窗前，抽了许多烟。
直到整个书房被烟雾笼罩，他动了动发麻的腿，给齐越打了个电话。
只说了一句话：“把景秀园的房子过户给安星辰，另外，再给她一千万，就说好聚好散，我不亏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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