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婚事也没想象中复杂。
江娴和秦衍风凑一块儿，坐在斜风细雨中的小舟上，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定下日期。
下月立冬，良辰吉日。
先在十里湾宴请宾客，再随秦衍风入京。至于定居哪边，江娴说还得考虑考虑。
秦衍风不在意这个。
只要江娴愿嫁给他，住哪儿都无所谓。
两人回家，将此事告知孟阿婆。孟阿婆算是江娴的至亲长辈，慎重的想了许久，看着面前般配登对的二人，缓缓颔首，“既如此，早点定下来也好。”
像别的人在他们这年纪，早就儿女成群了。
孟阿婆又道：“那房子得翻新一下……要不你们搬县里去住吧？总跟我这老婆子挤在小茅屋里也不像话。”
江娴看了眼秦衍风，对孟阿婆提议，“阿婆，我想让你跟我一起上京。如果京城住着合适，我们就不走了。”
“京城啊……”孟阿婆脑海里闪过一些久远的画面，都快不记得自己离开京城多久了。她坚定地摇头，“我不去。我对十里湾有留念，这个岁数了，只想落叶归根，生于斯死于斯。”
两人都没想到孟阿婆会拒绝的如此干脆。
江娴还想劝，“阿婆……”
孟阿婆抬手阻拦她，道：“这些事容后再说吧。当务之急，得找个喜婆子规划你们的婚事。如果信任阿婆，就让阿婆来操办好了。”
江娴上前，挽着她胳膊温温一笑，“是阿婆救了我和虞渊，你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们当然信任你啦。”
孟阿婆也跟着笑起来。
她是过来人，立刻跟秦衍风江娴说起成亲需要的东西。龙凤喜烛、嫁衣红鞋、被褥枕头、还有莲子花生桂圆红枣等等等等……
秦衍风迫不及待想去置办东西了。
他焦灼地看了眼阴沉沉的天气，“也不知道路什么时候修好。”江娴安慰他不急，“离立冬还有大半个月呢，雨总会停。”
或许江娴嘴上开光。
这句话说完，连绵阴雨终于在傍晚停了。里正叫上两个村民，给每人五十文钱，忙活了一夜将垮塌的道路疏通。
翌日大清早，江娴人还没睡饱，就被咚咚咚的敲窗声吵醒。
有门不走只翻窗户的，除了秦衍风没别人。
江娴拉开窗户，清晨晴朗的日光照射进来，刺得她眼睛眯了眯，“虞渊？怎么了？”
“去县城啊！”
秦衍风兴奋激动，辗转难眠，整夜亢奋没睡。
见天晴，立刻来敲江娴的窗户，邀她一起去置办成亲的用品。江娴的嫁妆他是一分不要，聘礼他却可以给她全部。见他如此欢喜，江娴亦被他的情绪感染，低头失笑，“好了好了，你去把驴赶出来喂点草，我洗漱一下就出门。”
“好！”
秦衍风连忙听话去办。
他一路小跑到前院，将篱笆外的鸡鸭吓得扑棱翅膀嘎嘎大叫。江娴站在门边，伸长脖子一瞧，秦衍风一袭青衫穿得周正风雅，却弓着腰在草棚子底下奋力拽驴。
想到此后要和这样一个人共度余生，江娴没忍住心底欢喜，扑哧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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