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云宴凑在张玨耳边，低声询问。
“你看看走前，看她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张玨嘴角闪过一抹讥诮的笑意。
“就觉得她那样，挺没意思的。”
云宴思绪一转，忽而抓到一点。
“你怀疑她是凶手？”
张玨轻轻点头。
“十有八九。”
很多凶手在案件结束后，都喜欢回案发现场。不知是回味，还是自我陶醉。
许是看到警方没有头绪的样子，会让他们很有成就感吧。
云宴眸中倒没太多的意外。
“那你觉得她是怎么动手的？”
张玨摇摇头。
“暂时还没看出来。也许尸体上会给点答案。那房子，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死者的死，更多的还是与人有关。”
验尸报告上说尸体上没有致命伤，她觉得是没有检查出，还是有一些手段，需要很仔细才能看出。
宁渊通过后视镜看到车后座的人头抵着头，不知在嘀咕什么，张玨脸上的一些微表情，让他心里不自觉多了一些旁的情绪。
但同时，莫名的，他的心却又多了几分安。
一路平静。
到了分局，宁渊领着人，直接去了法医室。
张玨发现景城市局的分布与虞城不同。
他们所有的部门都是在一起的，不像虞城，将刑侦科专门分了出来。
办公大楼里熙熙攘攘的全是人。走过时，隐约还能听到受害者家属的哭喊声，特别的“热闹”。
刑侦科的办公室在最上面的三层，相对言要安静一些。
法医室门前。
宁渊轻轻敲了敲门，没一会，门就从里打开了。
一个面色刮白的人从里伸出脑袋，似醒非醒的，眼底青黑一片，脑顶还飘着两根呆毛。
宁渊与他小声嘀咕了几句。
他偏头朝张玨看来，眸中的神色很不好，还带着一分轻蔑，似是在说“就她”。
张玨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与云宴小声的，不知在说什么。
宁渊又与对方说道了一会，才侧身唤了一声张玨。
“这位是我们分局的法医，顾凯。”
说着，又对顾凯介绍了一下张玨。
顾凯挑眉，眉眼间浮着淡淡不耐。
“你真的要看尸体？那可不是你们这些娇滴滴小姑娘玩的东西。你确定自己看了不会吐？”
张玨“呵”的扬唇轻笑。
“谢谢你关心。你去准备吧。尽快吧，我没时间在这浪费。”
顾凯心口一哏，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行，等着。”
说着还扬声哼了一下，转身进了法医室。
宁渊尴尬的一下不知该说什么好，对着张玨干巴巴的笑了笑。
“那个，他这人，就是脾气。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张玨摆摆手，表示不在意。以前比他更过分的都见过，这不算什么。
没等一会，顾凯就出来，对他们招招手，说可以进了。
宁渊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张玨微微颔首，起身进一步进去。
屋内。
余文康的尸体放在了验尸台上。
顾凯环着手站在一侧，脸上表情很冷，夹着几分不屑。
宁渊飞快拿来白大褂与一次性手套给张玨。
张玨穿戴时，目光也没离开余文康。
人已经死了二十天了，因是在死后第三天才被邻居发现不对劲报的警，尸体已经出现了腐坏的状态了，加之又被冷冻，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坏了的死猪肉，颜色青白，还弥着点点腐气。
张玨走近，主要观察了一下脑部。
头发已经被剃了，若有伤口，也会狠轻易的看到。
张玨细细看后，在天池穴的位置找到了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好似针眼一般的伤口。
她微微挑眉。
“其他尸体呢？”
顾凯看她就扒拉了一下脑袋，就要换人，眼里的轻蔑又深了深。
“哟，这就验完了？看出什么了吗？男女分清了吗？”
张玨扬扬唇，没有回应，只是偏头，淡淡看了宁渊一眼。
宁渊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那般，后脊一凉，刷的站直了身子，忙不迭点头。
“好，我立刻安排！”
张玨：“嗯。这具也不用收，将他们一家三口的，都摆出来吧。”
宁渊应下，不顾顾凯的反应，急咧咧的将人给拉走，让他去搬尸体。
顾凯很不耐的甩了几次手，都被甩开，搬死者尸体时，十分不悦的瞪了宁渊一眼。
“这到底什么来头，你这个反应？”
宁渊摇头。
“别多问，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快点。”
顾凯“哼”的啐了他一口，手上动作也没停。
两人一起，很快将尸体给搬了过来。
张玨检查，奇异的，这两人身上的针眼，在另外两个穴位上。
唯一相同的，这都是死穴，懂行的人，不用一点力量，就能将人给弄死。而且，这针眼都隐藏的很好。
若不是她刻意的找了一下这些位置，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顾凯看她扒拉两下，就直起了身子，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出眼讥讽。
“看出来了吗？要不要我把帮工的尸体也拿来给你看看？”
张玨没有应，只是问宁渊。
“工人的死亡时间，是什么时候？还有，从老街，到小工家中需要多久时间？”
宁渊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但闪的太快，他一时没有抓到，不由晃了一会神。顾凯先他一步开口回答了。
“工人的死亡时间，与余家人相差一天。是在发现余家人死了以后，调查时去小工家查看，才发现，他们也死了。
小工家离老街并不远。走路的话，大约半小时的路程左右。”
老街是景城少数没有改造的旧城区之一。
它附近还有一些残留的老小区，环境不是很好，但是房租便宜、交通便利，外来务工人员，很多都住在那。
余家的三个帮工都住那，找起来也容易。
张玨颔首。
“那小工就不用看了，死因应都是一样的。交给你验了。你过来看看吧。”
她抬手，对顾凯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顾凯看着她好像招小狗一般的动作，脸色蓦的一僵，虽很不情愿，但还是走了过去，“呵”的笑了一声，心道。
我就看看，你到底验出了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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