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凌听到这句解释，沉默了。
过了片刻，他才认真地看着林立点头道：“我相信狂仙不至于在这等小事上欺骗与我，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相信运气之说，因为我走到这一步，靠的只有我手中这柄剑。”
他没有质疑气运之力是否真的存在，只是李天凌不信而已。
不信不代表着李天凌的认知有问题，而是他现在已经将剑道修行至唯我之境。
同位剑修，林立自然知道这等境界，那股纯粹的剑意让人肃然起敬。
“你我同为剑修，我不如你。”林立缓缓抬起寒金剑，手中剑势同时附着三种大道之力，更有雷霆之道隐没在剑锋当中。
比纯粹，林立确实在剑道上不如李天凌，这是客观事实，没什么好否认的。
人家剑仙修行的岁月不知凡几，哪怕不是真仙，寿命也要比林立长了数倍，这等用时间累积下来的硬实力，正是他现在的短板。
不是说林立的大道之力不够强，也不是说他的天赋不够，只是他成长到崛起的时间实在太短。
短到有时候，林立都来不及消化自身所学。
李天凌摇头淡然道：“论天赋，九州大陆惊才绝艳之辈，我愿称你为百年来星海第一人。”
满打满算，林立从开始修行到现在，就算从娘胎里开始打基础，现在也才不过二十载。
区区二十载，便能成就一位四道强者，哪怕神魔二族以秘法精血浇灌的种子，都未必有这份成就。
否则李天凌也不敢给出这么高的评价，更不会如此郑重其事。
“谢剑仙前辈。”林立持剑行礼，随即将剑锋向前一送，张嘴吐出三个字。
“请赐教。”
二人立场不同，却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
林立很清楚这是自己学习的机会，更是查缺补漏让自己完善剑道的好机会。
谁都没有留手，更不会干这种蠢事侮辱自己和对手。
“嗡——！”
一道凛冽的剑光从天而降，原本晴朗无云的晴空骤然黯淡，仿佛众人瞬间进入了极夜。
漆黑的夜空中，无数星斗悬挂在天际，绽放出淡淡地光芒，其中一颗北斗星似乎与李天凌手中长剑遥相呼应，光芒大作，降下一道纯粹的星芒落在长剑剑锋之上。
一时间，剑锋宛如镀上一层星芒，平添三分杀意。
李天凌身子逐渐悬浮在空中，双眼同样被璀璨的星芒覆盖，剑意、剑心、剑势三位一体，此刻他便是手中利刃，无坚不摧！
“此剑名为北斗，可以剑意勾动天上北斗星辰，融天威于己身，一刹便诛灭敌手。”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林立却微微颔首。
这就是李天凌和林立不同的地方，前者走的是至阳至刚的路子，几乎不会做偷袭之事。
宁从直中取不于曲中求！
林立却不在乎这个，他要的只是结果，至于过程只是答道结果的手段而已。
两条路没有对错，有的只是适合还是不适合自己。
天下大道千千万，唯有适合自己的，才是对的。
“一刹……好名字。”林立只觉得头皮发炸，内心却丝毫不乱，唯有一片澄明。
生死搏杀间，谁先慌谁就死。
感受着空气中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刺骨剑意，林立主动忽略了那股刺的皮肤生疼的感觉，反倒开始细细体悟剑招中的剑意。
至于头顶越来越恐怖的剑势，他却恍若未觉。
唯有一身灵力和大道之力凝聚在体内，时刻准备蓄势待发。
远处，沐白等人看到这一幕，脸上纷纷露出几分轻松之色，更有几个万丹宫长老面露讥笑。
“这蠢货在干什么，难不成以为李天凌的剑仙之名是吹出来的？”
“剑仙动了全力，还敢如此托大，此乃取死之道。”
沐白摇摇头，“不到结果出现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同为剑修，林立怕是不会犯这么大的错误。”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现在大家可是在神州的地界。
只要在这里，有谁能逃过那位神君的眼睛？
若是林立有可能出事，怕是立刻就会有人出手干预。
‘就是不知李天凌这次出手，能不能探出那位的态度。’
沐白心中暗自思忖，悬着的心却悄然落地，他嘴上说着不到最后未必能见分晓，其实心里同样不看好林立。
“不然，一步慢步步慢，此刻剑仙剑势已成，林立却连半点威势都没聚起，甚至连招都没有出，剑仙有备而来怎么会输？”土行殿长老摇摇头，金行殿长老脸上的冷笑更是从未断绝。
哪怕同境界修士交手，都知道谁占先机谁就能赢的道理。
落雪抱着一枚玉佩，忧心忡忡地看着林立那边，听到这帮万丹宫长老冷嘲热讽，差点忍不住炸毛。
要不是藏身玉佩的魔姬拦住她，只怕这妮子现在就能跟万丹宫的人打起来，“这帮死老头，居然敢咒林大人，都该死！”
“你还真以为你主人会输？单凭他掌握那种神出鬼没的大道之力，林立就绝对不会输，性命之忧更是扯淡，能一剑斩了林立的，除了现在九州的至强者，怕是只有达到真仙那个层次的强者。”魔姬对这帮人的分析嗤之以鼻，声音里满是不屑。
空间之道凭什么能成为排名前三的大道之力，就是这条大道之力不光涉猎的范围广，纵深更恐怖，只要脑子没问题的修士，先掌握空间之道保命的法门，自然有的是时间修行变强。
说白了，只要是执掌空间之道的修士，都很难陨落，甚至抓住都难于登天。
这才是空间之道第一条，也是排在最前面的主要能力。
落雪撇撇嘴，虽然知道魔姬说的有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担忧，“万一林大人选择以剑会友呢？”
“你看他像那种死心眼吗？”魔姬翻了个白眼，懒得多说。
她看着天空中闪耀的星辰还有那恐怖的剑势下，一袭白袍脊梁挺得笔直，从容应对，心中仿佛某根弦被狠狠地撩拨了一下。
“北斗，一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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