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向阳口里对苏承德解释着，心中其实有些暗暗叫苦，珍珍小姐突然把自己叫到这里来，而且还牵涉到宋楚雄是军统特工的案子，如果自己处理不当，要想顺顺当当从这里走出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虽然他从来没有和“76号”打交道，但是他是很清楚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的。
苏承德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只是点了点头，说道：“珍珍小姐，那你告诉我，宋楚雄应该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钱吧，那你能告诉我他的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吗？”
珍珍小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娇滴滴的说道：“长官，你是知道的，像宋楚雄这样的凯子，又好色也好赌，总有些办法搞钱的吧，他好像说在做什么生意，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至于他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也不关心，只要他愿意为我花钱就好了。”
苏承德看到珍珍小姐就是一个标准的风尘女子的做派，禁不住皱了皱眉头，心中暗暗摇了摇头。
珍珍小姐继续说道：“对了，长官，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宋楚雄经常去一家澡堂子搓澡，那地方我去过一次，是一个很低级的地方，不应该是他这种身份的人去的，他会不会是在那里做反对政府的事情呀？”
杜向阳站在一旁心中暗暗有些着急，其实他也不知道宋楚雄是军统特工，而且他也相信宋楚雄也不知道自己的底细。珍珍小姐所说的那家澡堂子到底是不是他们的联络点，杜向阳同样也不知道。
他此刻只是有些埋怨珍珍小姐，要想尽快离开这里，应该对宋楚雄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苏承德听到珍珍小姐这么一说，好像突然来了兴趣，他的脸上也挤出了几分笑容，温柔的问道：“珍珍小姐，你知道那家澡堂子的具体地点吗？”
珍珍小姐赶紧回答道：“长官，我记得倒的，那个澡堂子就在公共租界，并不是很僻静的地方，具体名字我想不起来了，但是我找得到那个地方，我可以带你们去！”
苏承德这才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珍珍小姐，你现在这样的态度就对了嘛，想想你才进来的时候又哭又闹的，怎么让我相信你！不过也不用劳烦珍珍小姐了，那家澡堂子已经被我们查封了。”
珍珍小姐听了有些吃惊的点了点头，说道：“长官，我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宋楚雄的底细，之前突然就被你们带到了这里来，吓得我乱了方寸，实在是不好意思。”
苏承德对他微微一笑，突然转头看着杜向阳，说道：“杜老板，你对这个宋楚雄还了解多少？”
“朱队长，说句实话，我和宋楚雄并没有什么私交，也从来都没有私底下见过面，都是和珍珍小姐等几个朋友一起吃饭打牌，有时候跳下舞，这些苏队长都可以调查，我会为我今天所说的负责的。”然后他还特别强调了一句：“苏队长，我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商人，从来不过问政治上的事情，我的目的是赚钱，好好生活。”
苏承德看着杜向阳突然笑了起来，这才说了一句让杜向阳放心的话：“杜老板，我们对宋楚雄已经秘密调查很长时间了，他和你们在一起的所有行踪都记录在案。杜老板，你说的没错，你确实和他没有过私下的交往，也没有单独的往来，你没有说谎！”
杜向阳连忙点头说道：“谢谢苏队长明鉴，说实话，我也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重庆的军统特工，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到上海滩来挥金如土的富家公子。”
这时，珍珍小姐也赶紧说道：“长官，是啊，我们都是被他欺骗了的，我怎么知道他竟然会是什么‘饭桶特工’，要不是看着他平时花钱大方，我才懒得理他呢！”
苏承德听到珍珍小姐口中脱口而出的“饭桶特工”，不觉哈哈大笑了起来，杜向阳也赶紧陪着低声的笑了笑。
显然这位“百乐门”的红牌舞小姐是分不清“军统”和“饭桶”的区别的，苏承德也不想在她身上再浪费太多的时间。其实宋楚雄一案早已经坐实，他多费这些功夫也是想看看能不能从珍珍小姐的身上，再得到点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显然，此刻有些让他失望了。
这时，杜向阳还从苏承德眼中看到了些许鄙夷和不屑的眼神，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既然现在事情已经说清楚了，大家也和宋楚雄没有什么关系，那就这样吧，珍珍小姐，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不过你如果回去想到什么特别的地方，请立刻打电话通知我。”
珍珍小姐听到这话，有些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还对苏承德妩媚的一笑，嗲声嗲气的说道：“多谢长官了，我就知道苏长官是不会为难我们这样的可怜女子的。”
苏承德对她礼貌的点点头，说道：“珍珍小姐，若是以后我到‘百乐门’请珍珍小姐跳支舞，你可不要拒绝我哟！”
珍珍小姐连忙娇笑着说道：“那怎么可能呢？苏长官，欢迎你您经常光临‘百乐门’，我一定会好好的陪苏长官多跳几曲的。”
苏承德绅士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珍珍小姐，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小姐有些夸张的对苏承德抛了个媚眼，还回头对杜向阳说道：“杜老板，我在外面等你，你快点儿。”然后就扭动着腰肢走了出去。
苏承德目送着珍珍小姐曼妙多姿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前的时候，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这女人，可惜啊！”
杜向阳听到这话，也不知其用意，也就没有表态。然后他又听到苏承德对自己说道：“杜老板，既然现在事情已经说清楚了，宋楚雄的事我们就放在一边去了。”
杜向阳心中一动，马上对他说道：“多谢苏队长，不知您还有什么吩咐，凡是我能办到的，鄙人一定尽力而为！”
苏承德笑了笑，说道：“据我们了解，杜老板做生意是一把好手，在上海滩也是左右逢源、财源滚滚啊！不知我们想要一些东西，杜老板能不能够帮我们搞到手，当然，我们会照价付款的。”
杜向阳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连忙问道：“苏队长，实不相瞒，我确实在海内外都还有些渠道，不知道苏队长要的是什么东西？”
苏承德看了一眼杜向阳，还点了点头，显然对他合作的态度感到非常的满意，就对他说道：“这样吧，杜老板，我们到办公室细谈，这件事情如果做成了，我们还可以成为长期的合作伙伴，我相信对杜老板和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杜向阳这个时候心中的一块石头才终于落了地，赶紧对他点点头，笑着说道：“好的，我都听苏队长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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