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针锋相对
魏无忌最后一句话是给魏勇等人的暗示。魏勇心领神会，立刻抬起头，喊道：“末将请上将军收回军令！”
“请上将军收回军令！”
“请上将军收回军令！”
将军们全都单膝跪地，以近乎嘶吼的方式请求晋鄙。晋鄙嫉恨地瞪了一眼魏无忌，脸上却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他站起来，绕过案几，走到魏勇身前。“魏将军忠肝义胆，为了林城宁愿放弃悠哉悠哉的任务，本将军十分佩服，请起来说话。”他去搀魏勇。这次，魏勇没有上当。
“上将军收回军令之前，末将不能起来！”魏勇毫不躲闪地迎向晋鄙的眼睛，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但他为了林城，已完全豁出去了。“请上将军收回军令！”他又大声喊道。
晋鄙的身体僵住了，接着压在心底的怒火迸发而出。“魏勇，你要造反吗？！”
造反的罪名，魏勇担不起，但有人替他抗了下来。“上将军，本公子说造反的人不是魏将军，而是你，上将军晋鄙。”魏无忌来到晋鄙旁边，平时他的眼睛。“本公子征得父王的同意，奉王命驰援林城。为了避免引起上将军的疑虑，本公子未带一兵一卒，只带了一名门客，五个少年。上将军先是借口军务繁忙，将本公子拒之门外。此时，又打着为本公子安危着想的幌子，命魏勇和楼炎两位将军护送本公子离开林城。”他踏前一步，鼻子几乎碰到晋鄙的鼻子。“本公子问你，你公然违抗父王的命令，要造反吗？”
“你……你……”晋鄙只觉得一团恶气堵在胸中，气得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他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一步，面红耳赤地盯着魏无忌。
魏无忌毫不示弱地回视晋鄙。两个人已成水火之势。将军们望着魏无忌和晋鄙，恼怒后者的同时，也为前者捏了一把冷汗。他们悄悄地将手按在剑柄上，为最坏的事情做好了准备。
“呵呵——，呵呵——，”剑拔弩张之际，晋鄙突然笑了，接着他走回案几旁，泰然自若地重新坐下。“无忌公子，请坐。”他伸手一指，注视着满腹狐疑的魏无忌坐回原处。“本将军乃大王任命的上将军，岂会违抗大王的命令？本将军认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导致无忌公子没能见到本将军。不过，误会已然澄清，当务之急是我等同心戮力，抵御秦军，守卫林城，绝不让秦军再前进半步。本将军收回此前的军令，诸位将军请起！”
这一大相径庭的转变不仅令将军们摸不到头脑，也令机敏的魏无忌一头雾水。短时间的接触，他已意识到晋鄙是个狡诈之人，却无法猜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魏勇眨了眨眼睛，偷偷地瞄了一眼魏无忌，见他没有反应，沉声应道：“谢上将军！”他从地上站起来。
“谢上将军！”其他人也站了起来。
“无忌公子和诸位将军守城辛苦，本将军代大王和林城的百姓们谢谢你们。”晋鄙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谢意。“诸位辛苦，本将军便不多留你们了。请诸位回去，好生休养，时刻做好准备，与秦人决一死战！”
“如此，无忌便不打扰上将军了，告辞！”魏无忌冲晋鄙行礼，带着一肚子的困惑离开了。
“末将等告辞！”
看着以魏无忌为首的一群人消失在夜色中，晋鄙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可恶！”他握起拳头，重重地砸在案几上。上面的玉盏被震飞到空中，又落下，发出叮叮叮的声音。他摆出架势，想给魏无忌一个下马威，令其知难而退，滚回大梁。没想到，一晚上的工夫，魏无忌就以俘获这么多将领，让他们不惜违抗上将军的军令。晋鄙恼恨这些将军们，最恨的人却是魏无忌。他盯着外面安静下来的黑夜，眼中倒映出两盏灯火。
“上将军？”杨副将适时地回来了。他看出晋鄙的脸色不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令上将军高兴的事情。“时候不早了，您应当上床歇息了，明天还有一大堆军务等您处理呐。”他小心谨慎地说道，好像一个温柔体贴的妇人。
晋鄙的眼睛从虚无的黑夜转到杨副将殷勤的脸上，在那上面停了足足有十个呼吸。“这个魏无忌不简单，一个晚上，他就收服了十几个将军，令他们心甘情愿为其所用，着实可恨！”
晋鄙咬牙切齿地发泄对魏无忌的气恨，但杨副将却嗅到一丝气馁，一丝颓丧。杨副将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挤出轻松暧昧的笑容。“末将认为上将军不必为一个毛还没长全的臭小子生气，依末将愚见，将军们信服于他，无非是因为他登上城墙与秦军战斗，幸运地活下来。像他这种身份高贵的人，不可能天天出现在城墙上。等他感到乏味腻烦，或者……”他停下来，直勾勾地望着晋鄙。
“说下去！”晋鄙的兴趣超过烦躁，他克制着不耐烦，凝神细听。
“或者他胆怯了，他害怕了，他不敢再登上城墙。”
“说得详细些。”晋鄙眼中的灯火不见了，另一种光芒更加刺目。
杨副将朝左右看了看，好像两边有什么看不见的人存在似的，实际这只是他故弄玄虚。“末将以为上将军只需动动手段，比如适当地减少守军的人数，减少箭矢的供应，减少弩机和抛石机的数量，无忌公子便会明白战争不是儿戏，不是仅凭一时兴趣或者热血就能取胜的。那个时候，他自然而然地不会出现在城墙上。将军们便会看清他的真面目，转而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上将军微微斥责他们一番，他们便会弃暗投明，对大将军俯首帖耳。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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