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找着了萧吹雪，人已在山脚等候多时。
“二位道长，此次我萧某承二位的情，今后必报！”
“无须多说，除魔卫道乃是本份。”
贾明见对方有马匹，又问：“我二人怎么走？”
萧吹雪回答：“回镇子上为二位备马车。”
很快在牛街上高价租了个马车，这一走又要有些时候。
上了车，马夫扬起鞭子，缓缓出了乌龙县。
贾明还是第一次离开乌龙县，外面的世界一点都没见过，所以才带上了赵不道。
这边马车出城。
远远的有两位女子观望。
一女蒙着面纱打趣：“人都走了，妹妹还恋恋不舍，也不怕被小道士捉了去。”
刘翠花扭过头闭眼不看。
但女子依然不依不饶道：“咱们是妖，再怎么像人，也终究非同类，早晚有鹿死谁手的一天。”
“不！”
刘翠花坚决：“我们不一样。”
“是不一样，”女子伸出纤细的手，轻轻抚摸刘翠花脸蛋说：“我是狐狸宁愿老死在山中，而你是鹿，化了人形却忘了本，躲在人间逍遥快活。”
“胡说八道！”刘翠花推开女子。
女子也不生气，双眼迷离一笑：“乖乖，还有了脾气，等到妖神祭看你怎么办。”
说完女子化形成狐狸，窜入街角中消失不见。
刘翠花抬起头望向角山，山顶之上岸然观正在枯萎，渐渐消失不见。
有的妖化形要吃人，但她没吃过，羡慕山上那些精怪，还能盼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妖就是妖，刘翠花有些伤心。
再努力学县令家小姐，也不像个大家闺秀。
只能黯然伤神。
乌龙县外有槐水，是一条直通南北的大河，隔断了两国边界，一路延伸，向下入出海口，逆流而上则去八王府封地凉州。
一日奔波，尚未入夜。
三人来到槐水河旁，送走了车夫，等船夫。
架起火堆，与水中斑驳光影遥相辉映，赵不道解释：“此虫名叫忘虫，生活在水中能发光，靠蜉蝣为食，长大后变成蚕茧，破壳而出变成忘蝶。”
贾明挠头问：“此虫有何用？”
赵不道就知道贾道长啥也不懂，才主动解释，得意的样子说：“船夫借忘虫光靠岸，门派捉忘蝶做灯。”
萧吹雪抱着剑始终心事重重，听到两位道长闲聊，也来了精神，补充道：“忘虫很小概率会化蝶，而发光颜色好看的蝶可以卖出高价。”
这东西还挺值钱，贾明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捞一些。
“我们为何不走旱路？”赵不道问。
萧吹雪回答：“太慢，我怕妖神祭开始，小主性命堪忧。”
所以才要等船。
但晚上是不好等到船的，很可能要露宿整夜。
天凉又冷，贾明将手揣进袖子，摸到了几片树叶。
正为自己的健康担心，听到河边有人喊。
以为出现错觉，又仔细听了听。
这回离得近了才听清，似乎在喊吃人？
贾明站起身来眺望，却见水面波光粼粼，并无异样。
“你们没听见吗？”
“听见什么？”赵不道问。
贾明从地上抄起一根火木，向着河边丢去。
这一下萧吹雪与赵不道都精神了。
要说赵不道为何会跟来，因为道统与八王爷也有些渊源，不好得罪，也不敢不帮忙，而贾明自己完全被迫为了赚钱修炼。
三人小心翼翼摸到河边，见到两具尸体搭在水中。
似乎死了很久，又好像刚刚还活着。
用火把晃一晃，看不清死者的脸。
这种泡在水里的东西名叫飘子，也就是水尸的意思，大不吉利。
赵不道赶紧掏出符咒，口中念念有词。
符咒无火自然，像个火球一样缓缓飘向水面上方，隐约能见着水底有影子。
萧吹雪道：“刚死的。”。
贾明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
不等两位道长出手，萧吹雪脱掉披风慢慢下了水，将两具尸体拖上岸来。
一具穿着粗布衣，另一具手中抓着铜锣。
可能是河边巡夜的更夫，给过往船只指引方向。
因为乌龙县太小，小到只有一条街，离着半天多脚程不可能设立船坞。
只靠这人力，每月发一个散银子维持。
翻开其中一人，虽然身体肿胀符合溺水，但面容却保存的很完好。
只是胸口有个窟窿，似乎被什么给掏空了。
赵不道问：“这条河会不会有水猴子？”
“没听说过，”萧吹雪回答：“遇到鬼没办法，但水猴子我不怕。”
艺高人胆大，在武夫眼里只要拳脚能起作用，什么都不怕。
贾明上前又翻开另一个人。
这个人全身却完好无损，根本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说道：“埋了吧！”
铁定是水中有怪物，早给逝者入土为安，也算有个交代。
萧吹雪正要挖坑，忽然停止，将手搭在剑柄上，做拔剑装。
贾明问：“怎么了？”
“有人喊叫！”萧吹雪越来越谨慎。
一个人听错可能是幻觉，但两个人都听到，就决不是偶然。
贾明猛然清晰，喊道：“快找人！”
还有生还者，不能放任不管。
三个人连忙分头寻找，贾明率先沿着河岸一边摸索。
越向远处，河里漂浮的光越暗淡，动物都懂得趋吉避害，说明肯定是这个方向。
顺着忘虫减少的方向，隐隐能见着一人影。
似乎是个女子，看不清楚。
等走进了，才看清样貌。
女子蒙着面纱，躺在河边一动不动，似乎死了。
上前试探鼻息后，贾明发现还有气，能救，转身对着远方呼唤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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