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顺利进入学校。
正好利用记者的身份, 还可以随便找几个同学采访。
基本问一些学校的情况，以免露馅。苏漫离开高中已经五年了，但母校还是老样子。
接受采访的大都是高一高二的人，高三都在努力备考中，没有闲暇时间浪费在其他事情上。
不知道为什么, 学校里的问题采访到一半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那个站在路口一直等待的女人。
她看上去很狼狈, 眼底没有一丝光亮, 像整个人都伫立在深渊里。
手中的牌子, 是她全部的希望。
可是来来往往没有人愿意搭理她。
她就等啊等啊，一直等。愈来愈冷的天，嘴唇都被风吹得干裂，她的世界却还是没有一丝阳光。
苏漫忍不住问道：“请问，你们认识宋佳琦吗？”
提到宋佳琦，接受采访的女孩面色有点慌张, 她怯懦道：“我们不是一个班, 不、不怎么熟。不够她人蛮好的，考试总能是全校前十, 还没有架子, 朋友很多。”
苏漫手里拿着小本子, 她微笑道：“那你知道她平时都跟什么人玩的好吗？我是指，最好的朋友。”
“同班的秋雪妮, 她们俩几乎形影不离。”
秋雪妮长得漂亮, 是高二六班的班花, 但成绩一般。
她跟宋佳琦住得近，两个人经常一起上学放学，在别人眼里看来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
宋佳琦出事后，秋雪妮就大病了一场，现在还在请假。
苏漫要到了秋雪妮的手机号，她说了声谢谢，抬起头，就看到一群男生从面前走过——而带头的那个，便是周元宵。
他身上穿着宽松的运动校服，从侧面看干净清瘦，此时正跟朋友们说笑。
苏漫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问道：“同学，你认识那个男生吗？”
被采访的女孩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羞涩，点头道：“认识，他叫周元宵，我们一个班的。”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呃，他成绩挺好的，为人随和。噢，他跟宋佳琦走得很近，还教过她游泳。”
宋佳琪。
苏漫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难道，周元宵真的跟这件事有关？
“好的，我知道了。”这个时候刚好上课铃响起，苏漫便跟女孩告别。
她一路小跑进入了教学楼。
苏漫又去游泳部呆了会儿，这里自从出事以后就暂时封闭，听说是记者才开了大门。
她站在旁边，想着曾经有一个少女躺在里面无助的挣扎，最终被池水淹没。
那段时间里泳池旁边真的没有人吗？
一个人都没有吗？
苏漫该调查的事情都调查的差不多了，她离开了学校，谷雨坐在公交站台的椅子上。
另外一边，还站着宋佳琪的母亲。
苏漫想了想，忍不住走过去跟她交谈。
她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听到是记者后，女人的瞳孔才慢慢聚焦在苏漫的脸部。
她呢喃道：“我的女儿是被人害死的……她的身上有伤口，在溺水之前，一定发生了别的事情。”
“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
宋佳琪的尸体，捞上来的时候浸泡了一夜，全身发紫。
可是她看到了宋佳琦嘴角的淤青，检验的结果却是因为泡得太久，才会产生的皮肤反应。
检测不出来其他的理由，这种意外事故只能匆匆了断。
她需要一个目击证人。
但是，高中部没有一个人看到，游泳池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漫略微沉默了会儿，最后，她说如果有什么事会再联系，她记下了女人的电话。
回到谷雨旁边苏漫一直没吭声。
等公车的过程中，她满脑子都是宋佳琦的事情。
好半晌后她才轻声道：“我见到周元宵了，一个普通的学生，长得还不错。看上去白白净净的，不像个坏孩子。”
顿了顿，她叹气道：“但是吧，也不能以貌取人……”
还有两天的时间，现在也没点头绪。
苏漫低头看着自己的腿，她穿着一双红棕色皮短靴，两只脚前伸并在一起。
这会儿的车站只有她跟谷雨两个人。
她的坐姿有点懒散，见谷雨不说话便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身体，道：“实在不行，我就放弃了。”
少女的死亡的确可惜。
但也不能硬说跟周元宵有关呀。
苏漫在轮回里是杀过不少人，但那是在电影里啊……到了现实世界，根本没办法做到滥杀无辜。
那还是自己的小学弟。
所以说，现实世界就会有太多的禁锢，还不如轮回之中活得自在。
……哎，果然是星级以上的轮回者，都很难做普通人了。
先不说大家都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上来的，就算真的回到现实世界，也难以活得像以前一样。
谷雨倒没什么意见。
“随便你。”
这任务的确复杂，可做可不做。
从学校离开后苏漫就回到了家里，她再三叮嘱谷雨晚上不要一个人在外面乱溜达，小心冻感冒。
她回到家的时候，父母在客厅里看电视。
苏漫换鞋进屋，将买的葡萄拎到了厨房，洗了一盘出来。
她和父母随意聊了几句，便一起看电影。晚上妈妈做的饭，吃饱喝足后苏漫只想躺在床上不起来。
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床头的灯亮着，温暖而又明亮。
旁边的书桌上摆着她以前的台式电脑，屏幕开着，上面挂着她的聊天软件。
咚咚……
系统提示音，有人加她好友。
她爬起来看了眼，发现是一个动漫女生的头像。昵称，红鲤。
苏漫接受了对方的好友请求。
红鲤：[你好，请问是苏记者吗？]
苏苏：[我是。]
红鲤：[听说你今天在调查宋佳琦的事？]
苏苏：[你是……？]
红鲤：[我是目击证人。我亲眼看到了那天发生的一切。你的邮箱接收信件吗？]
苏苏：[可以。]
——叮！
——您收到了一封新邮件！
苏苏：[呃。]
系统提示：抱歉！无法发起临时会话，请先添加对方为好友。
苏漫：“……”
这个红鲤，神神秘秘，发了邮件就把她删了。看来，她是不打算出面作证。
不过能知道点内幕也好。
这么想着，苏漫便点开了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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