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络腮胡子转头，虎眸里充斥着狂热和暴虐。
一股冰冷的杀意，从他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刺骨的寒冷让在场的几个叔伯忍不住腿肚子都在打颤。
“我说什么，你不是都听见了。”
柳建仁无奈地耸肩。
真是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些人总是喜欢让别人多重复一遍。
“桀桀桀，有点儿意思。”
络腮胡子伸出肥厚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肆意笑了起来。
“海，海哥，小孩子不懂事，别和他一般见识。”
“是啊，海哥，您大人有大量别为难他。”
海哥一脸不耐烦，“你们几个老东西，老子怎么做事要你们教？”
“不不不，不是，您别误会。”
“是啊，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就给老子乖乖把臭嘴闭上，听见没有？”
叔伯们相互看了一眼，慌不迭地点头如捣蒜。
“我问你们，你们在这儿干嘛？还有，这小子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
几个叔伯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柳建仁站在旁边都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牙齿打颤的声音。
他往旁边挪了两步，正好挡在络腮胡子和几个叔伯中间。
“你别为难他们，有什么可以跟我说。”
“你？”
海哥一脸戏谑地围着柳建仁饶了两圈，停在柳建仁面前。
“你算是哪根葱啊？几斤几两自己称过没有？”
柳建仁不回话，倒反过来问道，“你就是海哥？”
“你认识老子？”
海哥饶有兴趣地咧着嘴，“你既然知道老子是谁，还敢跟我这么说话？”
柳建仁正准备说话，背后却突然被人扯了一下。
“海哥，这是老柳家的儿子，小时候经常来厂里玩的，不是外人，更不是来闹事的。”
柳建仁看了一眼，这人叫唐军，是老爸最好的一个哥们儿。
“老柳？柳卫国？”
海哥盯着柳建仁若有所思。
突然他斜着眼睛看着唐军道，“唉，我让你说话了吗？”
唐军连忙赔笑，可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我刚才怎么说的？有没有让你闭嘴？我是在问你还是问他？”
“不好意思啊海哥，是我不对，是我多嘴。”
“这就完了？”海哥冷笑一声，摸着自己的手指头，“五十个嘴巴，现在就抽，我帮你数着，少一个就重新来。”
“什么？你……”唐军有些激动，可是海哥一抬眼皮，他就立马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包括其他叔伯也是，气愤过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海哥，我错了，您别生气。”
犹豫了一下，唐军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自己抽，还是我帮你来？”
海哥满面笑容地问道。
唐军的身子一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不敢劳您大驾，我自己来。”
说着，一个嘴巴就打在脸上，手指印清晰可见，根根分明。
“你打了吗？我听不见啊。”
唐军的手一抖。
又是一个巴掌，比刚才的力道更大了几分。
可是他的手还没有拍到脸上，就被人抓住了，而且这只手力气很大，像铁钳一样让他动不得分毫。
“有什么就冲我来，别为难他们。”
海哥一脸诧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掏掏耳朵，一副看智障的神情。
“你是脑子不好使，还是真的想死？”
海哥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昨天来了两个傻小子，跟你一样都是想来要工资的，不过他们还没你这么嚣张。”
“你知不知道他们最后怎么样了？”
柳建仁摇摇头。
“他们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等他们好了，我还要再去打一次，嘿嘿嘿。”
“那是他们的事，跟我无关。”
“而且，我不喜欢去医院。”
柳建仁盯着海哥，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让他们走，跟他们没关系，是我拦着他们问路而已。”
“问路？”
络腮胡子瞪着大眼睛，歪着脑袋问道，“你特么的，我看着很像傻子吗？”
柳建仁不答话了。
开始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起来。
甚至害怕自己看得不够清楚，把头还往前伸着贴近了络腮胡子的脸。
在确认看清楚了之后，柳建仁一脸严肃地点点头。
“你还别说，真是挺像的。”
“像你个马，特么的你寻死是不是？”
络腮胡子两个铜铃一样的眼睛里就快要喷出火了，抬腿一脚扫过来。
这一脚势大力沉，竟席卷起周围的空气，带着呼啸的腿风。
几个叔伯吓得连忙后退。
同时把眼睛紧紧地闭上，因为他们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柳建仁被拍成骨折的模样。
昨天老黄和老周的儿子就是这样被海哥一腿踢成了一摊烂泥，躺在地上嚎了半天。
可是他们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惨叫，纷纷好奇地睁开眼。
看到眼前的场景，几个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只见柳建仁依旧完好地站着，甚至还有挺闲情逸致地点了一根烟。
海哥黑着脸，死死地盯着柳建仁。
刚才他那一脚虽然是随意发挥，根本没用全力，但是也绝不是普通人能挡得住的。
而这小子却只是虚抬一脚，脚尖点在自己腿上。
他腿上的力气顿时就像被戳破了的皮球，完全没了力气。
柳建仁吐出一个标准的烟圈，伸手把还在发愣的唐军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对海哥撇撇嘴。
“我说过的，你的腿练得不怎么样，你还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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