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顾予笙所想,自己回了休息的偏殿,还没能坐下歇个一时三刻,江三离刚沏了壶茶还没把从将军府顺的瓜子从口袋掏出来,容昭便着急忙慌的扣了殿门。江三离和顾予笙对视一眼,不得不叹了口气,难得的悠闲泡汤了。
开门的自然是程苏,程苏是以顾予笙丫鬟的身份进来的,如今自然穿着女装。于是程苏开门的那一瞬间,只见容昭原是欣喜的表情逐渐变的平静,随后渐渐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
程苏给容昭让了条路出来,笑嘻嘻道:“和太子殿下真是好久不见啊。”
容昭腹诽,你从皇宫偷跑的时候,给你打掩护的是鬼吗?这话说的可真是大言不惭。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程苏这副样子容昭也懒得和他多说,反正顾予笙跑出来这件事情,换成是他去拦也未必能拦住。
容昭走进殿内的时候,顾予笙正一副温顺的低着头向茶盏里斟了茶,在氤氲的茶香和雾气中将茶盏推向空着的作为,然后抬头看向他,眉眼都是清亮的,嘴角带了令人舒服的弧度,道:“殿下,我随手从将军府顺来的茶叶,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说完这话,顾予笙似乎自己也愣了愣,容昭的口味,她以前倒也记得,只是时间太久了,现在也记不清了,总之应该不是眼前的这个,于是便又补了句:“应当是不合口味的。”
顾予笙的声音小,像是在自嘲,又像是无所谓的嘟囔了一句。反正不管是什么,容昭都觉得,就算所有人都将当年的事情释怀了,他也忘不掉,忘不掉眼前的兔子,也忘不了对兔子的喜欢。
容昭强迫自己若无其事的坐在顾予笙对面的位置,端着顾予笙给的茶无声的咂摸了一口,道:“你想喝什么,吃什么,用什么,直接告诉小年子就行,小年子都会满足你。”
一旁的程苏闻言,有些不屑的从喉咙间蹦了个哼字。之前把顾予笙推开了,如今还打算和他们将军抢人不成。
顾予笙略带威严的瞪了人一眼,程苏便灰溜溜的跑走找程韵了。
容昭也不在纠结与这些情爱的事,道:“你进宫,顾延霍知道吗?”
顾予笙摇摇头:“他知道也无所谓,我想做的事情,他拦也未必能拦住。”
小姑娘这句话说的倒也不是吹嘘,毕竟这人可是有前科的,还不只有一次前科。容昭呵呵一笑,他快要被顾予笙气笑了。
“来便来吧。”容昭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你要见见你阿爹和三哥吗?还有顾延霍…”
“偷偷见?”顾予笙问道。
“光明正大见也行。”容昭思忖了一下答道,“太后那边应该也差不多知道你和江谷主入宫的事了,一会儿应该会派人来请你过去给风无漠看诊。对太后来说,你们是上宾,你提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都会被满足。”
“无伤大雅?”
“顾延霍的狼尾巴藏得还挺好,太后尽管有疑心却也不敢直接认定这些事情都是顾延霍幕后主导的,便不会直接判他死罪。对于太后来说,首当其冲是和凉王搭上头,先保住自己的位置。”容昭一点点的,抽丝剥茧般的给顾予笙解释道,“秦舒瑾如今的处境都比顾延霍要危难。”
“我知道了。”顾予笙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刚刚和秦舒瑾的谈判便嘱咐道,“我刚刚应了舒瑾姐姐,如果以后无路可退了,可以来寻我。”
容昭一愣,似是有些不满的嘟囔了几句。他恨秦舒瑾,恨得快想把这人拨皮抽筋了。可他为什么这么恨她,还不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丫头,但是这心大的姑娘可好,丝毫不记恨不说,还准备关键时刻救人生死。他能说什么呢,应呗。
“我会留秦舒瑾一命。”容昭咬牙切齿道,“但是你最好不要受秦舒瑾的牵制。”
顾予笙反应了一下便懂了容昭话里的意思:“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翻案?”
“等风无漠醒了,由风无漠下令彻查有关西凉的事情,到时候再由秦舒瑾模仿当年霍将军被诬陷的信笺重拟一封递到风无漠眼前,自然而然的就能重提当年的事情了。”
环环相扣,倒是那一步都不能出错,可秦舒瑾也的确没有后路。被风无漠知道秦舒瑾是西凉派来弄死自己的细作,她怎么可能活着。
“你想保秦舒瑾,总会有办法的。”
“徐朗会从中作梗吗?”
不怪她突然这么问,实在是徐朗时时和顾延霍作对,她都养成了事事防他的习惯。
容昭摇摇头:“这件事情上徐朗不会从中作梗的,他会在背后帮顾延霍一把,说来这件事情,还是徐朗先找上白芷的。”
“徐朗的身份…”
“我怀疑是…”
“承太后口谕,请江谷主和五姑娘速来听旨。”宛如吊嗓子的声音顺利的打断了二人的猜测。
江三离听到声音便也从内室里走出来看了容昭一眼,又看向顾予笙,顾予笙也站起身朝容昭道:“不急着说,我先想办法让风无漠醒过来。”
容昭看向江三离:“可是江谷主出手?”
江三离朝顾予笙努努嘴:“看我徒弟心气。”
潜台词就是,顾予笙看诊,顾予笙说了算,顾予笙解决不了了她再上,然而顾予笙解决不了的可能性,是零。
二人一同出去听旨,容昭便也跟在身后。那宫女说完了太后的口谕,才给晚来一步的容昭行了个礼,道:“虽然有些急,不过还是请二位速和奴婢去看看陛下吧。”
顾予笙和江三离跟上宫女的脚步,那宫女却突然回了个头,看见容昭也亦步亦趋的跟上来,有些头疼:“殿…殿下,您…”
容昭仿佛是没看见宫女的抗拒道:“怎么了?太后也没说禁止本宫去探望官家吧,本宫忧思过甚,只想看看官家如何了,有问题?”
就算有问题,但是宫女哪敢说有问题,只能哄着捧着把三个人往风无漠的寝殿带。
然而到了寝殿后,容昭又有些反悔,或许他当真不该来。
太后身边站的女人——容昭那条曾经断过的腿,似乎又隐约有些发疼。
真是令人不愉快的肌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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