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几番折腾，柳环总算是留在了凌卿寒身边。
说来也是奇怪，当日柳环栽赃楚衔皓对自己用强之事，竟然没有后续。
一转眼，她在凌卿寒身边已经伺候了半个多月，别说是被追究当日之事了，即便是楚衔皓本人，柳环也甚少见到。
如此一来，倒是让柳环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如若不能见到楚衔皓，她要做的事情便不能如期完成。
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再惹来多少麻烦呢。
柳环成日心中都是这件事情，这几日，每日做事都若有所思，心不在焉。
这日，屋中无人，柳环烧了水，泡了茶，四下里环视一圈，确保无人，这才匆匆从衣袖中拿出一只白色药包，快速打开，便将内里粉末洒在壶中。
她刚刚收回药包，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冷漠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柳环一愣，不由哎呀一声，猛地向后退上两个不，右手一斜，竟然将桌上的茶盏打翻，茶水瞬间便洒的满地都是。
不等柳环回过神来，只见楚灵已经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拧着眉头，打量了柳环一圈，目光落在了那茶杯上。
“你方才在做什么？”
楚灵沉声质问。
柳环心中发紧，藏在衣袖里的手，加重力道，喉咙滑动，满面紧张，小心翼翼地抬起眼，望向楚灵，扬动唇角，赔上一个尴尬的笑容。
“小姐，奴婢在给王妃泡茶啊。”
“泡茶？”
不想，楚灵面色越发阴沉，冷哼一声，慢慢逼近柳环。
她目光阴郁，脚下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
越是如此，越是给楚灵带来了压迫之感。
楚灵攒动喉咙，后退两步，面上依旧一副紧张之色，实则心中却慢慢地冷静了下来。
她红了双眼，望着楚灵，畏畏缩缩，瞧着可怜兮兮。
“小姐为何总是如此盯着奴婢不放呢？奴婢知道，奴婢不是王府的包衣奴才出身，小姐瞧不上奴婢。可奴婢每日也和这府中的其他人一样，付出辛苦在伺候王妃。为何小姐偏要如此对待奴婢呢？”
柳环越说，委屈越重，双眼朦胧迷离，眼看着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这招对付别人或许有用，可是对付楚灵，却着实无用。
楚灵冷笑着，盯着柳环，双手环绕在身前，“柳环，你还是趁早收起你这招。这招对我没有任何作用。”
柳环垂着眼，双手攒着帕子，低眉顺眼，看着更是委屈可怜。
“你煞费苦心，留在王府，到底想做什么？还有，刚刚，你偷偷地往茶壶里放了什么东西？柳环，你若是现在实话实说，我还能看在你好歹伺候了嫂嫂一场的份上，饶你一条性命。你若是不肯说实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说着，楚灵一把捏住了柳环的手腕。
柳环吃痛，不由呲牙，身子向下闪躲，挣扎着，想让楚灵松开自己。
没想到，她越是挣扎，楚灵捏得便越紧。
柳环的面色一点点沉了下来，身子向后躬起，盯着楚灵，“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听不明白。小姐……请小姐松开奴婢吧……”
她越是求饶，楚灵手中力道越重。
“小姐……小姐……”
“楚灵！”
屋内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屋外的人。
凌卿寒快步而入，看到二人，忙上前拨开楚灵，将柳环护在身后，侧眼打量一圈，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柳环红着眼睛，揉着自己的手腕，低垂双眸，瞧着更是可怜无比。
“小姐，您见责奴婢，不要紧。可您若是非要将奴婢赶出府去，日后王妃身边谁来伺候呢？”
“你少假模假样的！王府的婢女多了去了，还缺你这一个不成？”
楚灵说着，迈步上前，便要去揪柳环的衣领。
柳环跌跌撞撞，后退两步，更是满面楚楚可怜。
“楚灵，你闹够了没有！”
凌卿寒一把握住楚灵抬起的手，又重重落下，满面皆是愤怒之色。
“嫂嫂，她……”
“她是我院中的丫头，便是有什么过错，我也自会教导。哪里就能轮的上你来指手画脚！”
楚灵抖动着双眼，不可思议地凝视着凌卿寒。
她不敢相信，凌卿寒竟然会为了一个婢女，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嫂嫂，难道你要因为一个婢女，与我生了嫌隙吗？”
凌卿寒别过头，打量柳环一眼。
她正低着头，帕子搭在脸上，不时搵着面颊。
“楚灵，你和你兄长一样。你口口声声，只说她是个奴婢。可你可曾想过，她其实和咱们一样，也是活生生的人。谁也不是生来下贱，非要受你这等气。”
楚灵与凌卿寒对视两眼，身子不住地打着颤抖，指着自己的鼻尖，满面皆是错愕之色。
“嫂嫂是觉得，我给她气受了？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日后，嫂嫂这里我还是少来吧。省得嫂嫂觉得，我对不住你身边的丫头！”
说完，楚灵转身，恼怒地拨开身后安玖，快步往外而去。
“小姐……小姐……”
安玖追上两步，在门边拦住了楚灵。
楚灵微微别过头，却见凌卿寒竟然正在安慰柳环。
她故意提高声音，对安玖高声道，“你们院中的奴才都是金贵之人，可千万不要再让我委屈了！”
说着，楚灵甩开安玖的手，侧过头，目光恰好与凌卿寒对在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微微点头。
随即，便见楚灵冷哼一声，扫视安玖两眼，头也不回，径直而去。
柳环这才抬眼，望着楚灵离开的背影，小心翼翼地看向凌卿寒。
“王妃，您为了奴婢，和小姐闹成如此样子。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让人以为，是王妃您不讲道理。”
“别人怎么以为，是别人的事情。你是我带进王府的，别人若是想要欺负你，便是欺负我！”
柳环满面感动，望着凌卿寒，翕动鼻尖，声音颤抖，“多谢王妃，王妃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当牛做马，无以为报。”
说着，柳环跪地叩首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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